夜深寂静。

  五皇子府的书房却依旧灯火通明，长孙文刚解禁从皇后宫里出来，其幕僚就纷纷来拜访，眼下终于只剩下蒋复。

  蒋复道：“太子祭天必然点不燃玄火，五皇子可以放心了。倒是这月国太子，约好了今晚相见却又推脱，不知何意。”

  长孙文温和道：“用不着管他。若有朝一日我得到太子之位，他自然会主动上门。”

  蒋复点头，“五皇子是命定的九五之尊人选，未来天玺国主，自然不需要将月国这等小国放在眼里。”

  “只是想不到父皇竟然会同意让华明月作为玄女，与太子一同祭天。”

  玄女历来是皇后人选，换句话说，也是太子妃人选。天玺帝这么做，不得不令长孙文在意。

  蒋复见长孙文皱眉，不由得劝到，“五皇子，恕我直言，江山为重，到时候什么美人没有？”

  长孙文目光顿时微微凌厉。

  蒋复连忙低下头。

  长孙文温声道：“如果我真的如国师所说是九五之尊，那注定能左右天玺国运的华明月，也将会是我的王妃。”

  “五皇子说得是。”蒋复却清楚，长孙文对华明月更重要的是私情，自来帝王都是杀伐果决之人，不应该感情用事。

  长孙文拍了拍蒋复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是。”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轻柔的声音，“我可以助五皇子完成心愿。”

  “谁？”

  长孙文转身，就见书房的门打开，叶紫馨盈盈站在门口，她的脸光洁白皙，身旁跟着一个身穿黑服的丑陋男子。叶紫馨能够如若无人进入五皇子府，想来是拜这个黑衣男子所赐。

  长孙文对蒋复道：“你先下去，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里。”

  “是。”

  蒋复在外守住门，叶紫馨也让黑奴在门口等。

  叶紫馨盈盈对长孙文行礼，声音比以往更娇柔，“紫馨参见五皇子，恭喜五皇子重获自由。”

  “免礼。紫馨，你的脸……无事？”

  叶紫馨起身，走近一步，让长孙文更近距离看到自己的脸，上面果然光洁无暇，只是眉宇间总让人感觉有点媚态。

  叶紫馨惯若平常对长孙文时的可怜楚楚，“陆夫人死去的当场，紫馨突然被人掳走，不止为何会有那样的传言。五皇子，幸好你出来了，否则紫馨真的不知道还能信谁。”

  长孙文叹息，“委屈你了。”

  “只要能等到五皇子，紫馨不觉得委屈。”叶紫馨故作倾慕地看着长孙文。

  长孙文顿时有些尴尬，他知道叶紫馨一直喜欢自己，但刚才的话却都被她听到，“紫馨，我有话……”

  叶紫馨抬手轻轻捂住长孙文的嘴，“五皇子，不用跟紫馨解释，只要五皇子开心，紫馨就心满意足了。其实紫馨现身，也是为了成全五皇子。”

  “这话怎么说？”

  叶紫馨背对着长孙文，轻声道：“只要五皇子能让紫馨见到皇上，皇上就知道那些都是传言，想来，应该会恢复紫馨玄女的身份。”

  长孙文微怔，“但这么一来，你可能就要嫁给太子，你真的愿意？”

  “为了五皇子，紫馨愿意。这也许就是命中注定吧。”叶紫馨语带悲伤，但背对着长孙文的目光中却是锐利而野心勃勃，她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嫁给长孙渊。

  “紫馨，委屈你了。”

  叶紫馨转身，轻轻靠在长孙文怀中，“不委屈。华明月是注定的皇后，紫馨怎么能跟她比。”

  长孙文没有说话，但他心中却着实为叶紫馨的牺牲而感动，自然也看不到叶紫馨眸中的冷漠。

  此时正洗澡的华明月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这古代的木桶洗澡真的太不方便了，看来得想办法搞得喷头和浴霸才行。”

  此时刚刚入夏，夜晚还有点凉，华明月从浴桶中起来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飞快地披好衣服。

  身和心终于都舒坦了。

  华明月边系带子边自言自语，“看来是我想多了，那个王八蛋怎么会来呢，真是的，自己吓自己。带子这样系好像不对？”

  一双修长的手伸过来，替她将带子拉开重新系，“是不对，应该这样。”

  “原来。”华明月了然点头。

  “王八蛋是说我？”

  “不然还有谁。”华明月说完，猛地抬头睁大眼睛。

  为什么！

  死了。

  这个王八蛋为人小气记仇，武功又太好，如果来强的，怎么办？

  长孙渊将她的带子系好，又替她理好头发，然后拿过旁边的毛巾，帮她擦头发，动作都很温柔。华明月的胳膊却不自觉冒出一层鸡皮疙瘩。

  长孙渊擦完后，又用内功将她的头发烘干，不过片刻，长发就柔顺地披散在肩上。

  “谢、谢。”华明月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乎有点颤抖。

  长孙渊抬起她的下巴，俊美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明月，你说本太子对你好不好？”

  “还……行吧。”

  “那你不肯当太子妃，是对长孙文余情未了？还是喜欢萧瑾轩？”

  这……就不能是我不喜欢你，或者嫌弃你吗？

  不过话说回来，以太子爷本尊的自恋，这两个原因肯定不在他的大脑思考范围内。

  “咳，我说过，我不想守寡。”

  长孙渊摇头，“以你如今的影响，不当太子妃，迟早也会被父皇赐婚，难道不比嫁给我强？即便我死了，你依旧能享无上尊荣，也无人敢动你。”

  “那不会，皇上大叔答应让我自己选的。”

  “天真，帝王的话岂能当真。”长孙渊见她摇头不信，换了个角度，“就算是真的，你想嫁给谁？”

  华明月认真顺着他的话思考，“五皇子肯定不行，他是皇子肯定麻烦，萧瑾轩这人看着还不错……嗯，可以考虑。”

  长孙渊似笑非笑道：“原来你喜欢萧瑾轩。”

  华明月见他眼里分明没有笑意，“额，其实……”

  长孙渊打断，“无妨，我说过你喜欢谁，我就杀谁。”

  华明月听他这话说得轻巧，不由得气到，“王八蛋！你凭什么滥杀无辜！是太子就了不起，可以枉顾人命吗！要我喜欢你，那你现在杀了自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