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玺帝沉了脸色，“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皇位？”

  长孙琮笑了一下，看向长孙渊，“二弟，你应该最有话说吧？如今我已经提前暴露，现在这个事若是成了，受益的可是你。”

  天玺帝顿时阴沉地看向长孙渊，那目光里透着寒彻人心的锐利。

  长孙渊却早已经习惯天玺帝的猜疑，淡定地看着长孙琮道：“大皇兄若真的为我着想，就不该做出今日的事情来。”

  “别再装了！所有人里，你才是最恨皇后，最恨父皇的！”

  长孙渊淡淡浅笑，“我恨父皇和母后做什么？”

  长孙琮指着淑皇后和天玺帝，“恨她，让你这个太子成为天下最大的笑话；恨他，假意封你做太子实则不过利用你玩弄权术平衡朝野！”

  “住口！”长孙渊冷冷看着长孙琮，“这些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认定自己才应该是太子，所以不断挑拨关系，企图从中获利！”

  长孙琮摇头，“二弟，想不到你如此懦弱无能，是我高估了你！”

  天玺帝看着长孙琮，“这些年你对朕越发的不满，也容不下你的兄弟，归根结底，是你在恨朕，不光是因为太子之位，还因为你生母，是与不是！？”

  “是！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知道！”长孙琮神情狠戾地看着天玺帝，“打从我知道你有多卑鄙开始，我没有一天不恨你！”

  淑皇后在旁平静道：“莲妃罪该万死，皇上赐死她，是对她的仁慈。”

  莲妃？

  华明月还从没听过这个人，按照他们所说，是大皇子的生母？

  “我母亲是冤枉的！”长孙琮大声道，“她和璃国人根本没想过要造反，是你为了自己的野心，捏造罪名赐死了我母亲，还将璃国灭国！”

  天玺帝怒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你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吗？！”

  淑皇后在旁道：“你母亲当日企图谋害皇上，后宫嫔妃也有人中了她的蛊毒而死，这是华曼琴和御医亲自验出来的，无论你如何狡辩，这都是事实！”

  华明月愕然。

  这时她才注意到天玺帝的脸色不对，显然也是中毒了的迹象。

  长孙文道：“大皇兄，你还不赶紧把解药给父皇，父皇仁慈，定然会网开一面的。”

  “网开一面？”长孙琮嘲讽，“若真想网开一面，父皇又怎么会处心积虑布局，这么逼我？”

  天玺帝冷冷道：“挟持华明月，胁迫太子，也是朕逼你的？”

  “是你不给我退路的！”

  “对内你拉拢朝廷大臣为你做内应，对外你勾结外族势力，试图侵犯苍云，被你皇叔发现后，你就一路追杀他到京城。眼见事情败露，你就想用华明月挑起太子和五皇子的冲突，更甚者，用她威胁太子与你合作，这些种种，那一件事是朕逼你的！”

  天玺帝激动说完，猛烈地咳嗽起来，突然吐出一口黑色的血。

  “父皇！”长孙文激动。

  天玺帝摆手。

  华明月站出来道：“让我替皇上看看吧，你也不想看到皇上现在出事吧？”

  长孙琮对蛊毒运用还不够熟练，眼见天玺帝情况这么严重，也有些紧张，若是天玺帝突然暴毙，他也会立刻死于非命。

  但是，现在任何人靠近也会对他不利。

  华明月知道长孙琮的顾虑，“大皇子，你对自己的蛊毒有信心吗？”

  “什么意思？”

  华明月浅笑，“其实我中毒了，只是金针压制了而已。”

  长孙琮面露狐疑。

  华明月抬手，将身上的两根金针扒出来，随着动作，她的脸色一点点变差，最后只比天玺帝强了一点点。

  华明月将金针扔在地上，“中了蛊毒就会受你摆布，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长孙琮朝旁边的下属看了眼，那人立刻操作蛊毒，华明月当即疼得脸色发白。长孙渊从背后扶住她，他什么也没说，但脸色冷如寒冰，眸中的杀意浓烈。

  华明月悄悄捏了下他的手心，现在他们不能自己乱了阵脚。

  “好，你过来替父皇暂时压制毒素。”

  华明月走到天玺帝身边，施针的时候她才发现，天玺帝的身体已经很弱，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蛊毒。

  天玺帝明知道长孙琮要造反还中毒，这是以身涉险。

  天玺帝看着华明月，示意她不要声张，华明月悄无声息点了点头。

  天玺帝在华明月施针后感觉舒服了许多，他笑了笑问：“御医和他们都不敢上前，只有你敢，是因为你不怕死吗？”

  华明月笑道：“臣女最怕死了，皇上您应该清楚才对，所以啊，您一定要安然无恙，这样臣女才会继续有靠山，谁也不敢动臣女。”

  天玺帝心中一阵暖意，“你不怪朕利用你？”

  “我也一直在利用皇上您啊。再说，我还是您的顾问呢，收了不少钱的。”她这人可是很有职业素养的。

  天玺帝笑了，像平常的长辈对晚辈般的慈笑。

  这个笑容落在长孙渊、长孙琮和长孙文几人严重，都微微怔了怔，天家素来亲情淡薄，却想不到原来也是有的。

  而偏偏是华明月。

  比众皇子和公主都要独特的存在。

  “好了没有？”长孙琮问。

  “好了。”华明月站起身，不由得晃了晃，身后一只手第一时间扶住了她，以为是长孙渊，她随意道，“谢啦。”

  “不客气。”

  华明月转头，才发现是长孙文，而随后一颗药丸放到她面前，却是宋清禅递的。

  华明月觉得宋清禅这个时候应该不会害自己，便把药服下，果然舒服了不少，“多谢国师。”

  宋清禅面无表情，道骨仙风，拽拽的一个字没回答。

  长孙渊看着华明月被围住，心里很不舒服，将她拉到自己手边，对长孙琮道：“大皇兄，你束手就擒吧，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

  长孙琮好笑道：“你做的是无谓的挣扎，我可不是。二弟，你不是想知道当年的事吗？我给你找了个关键的证人。”

  “朕倒要看看哪个大逆不道的，敢帮你妖言惑众！”

  一道身影自帘后走出，华明月和长孙渊都是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