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明月带着绿妩和流引想去衙门，却被跟着的华二鸣拦下。

  今天按照顺序本来应该是华时珏跟着，但华明月考虑到性格和场合，还是决定带华二鸣。

  华二鸣也确实如华明月所想的，从头到尾没觉得她的穿着和行为有任何不妥。

  华二鸣笑嘻嘻道：“月月，那种地方你不适合去，我去就行。”

  华明月也觉得自己的目标太明显，便点头道：“行，让流引跟着你，我带着绿妩先回去。”

  华明月和绿妩走后，华二鸣摸索着下巴问流引，“我跟你商量个事怎么样？”

  “你说。”

  “……你还挺不客气，行吧。”华二鸣性子豁达，仿似随口问到，“你觉得我能不能练武？”

  流引目光扫了扫华二鸣上下，面无表情道：“年纪太大，悟性不明，不好说。”

  华二鸣吧唧了一下嘴，“改天、改天咱们试试。”

  流引皱眉，华家是医学世家，就算不学医也应该考科举，这华二少爷不会是有其他打算吧？

  算了，他只对小姐负责，旁人的事管不了那么多。

  流引道：“走吧，不要耽误小姐的事。”

  说着，自顾朝前走。

  华二鸣觉得流引真是不客气，可还挺对他脾气，况且流引是他认识的人里武功最高的，无论如何他都得试试。

  两人走到府衙的时候，外面已经围着不少百姓，京兆尹温澜正坐在堂上准备开堂，下面站着宋怀德和宋寄书，双方看起来互相对峙，像是还在等什么人来。

  华明月带着绿妩回华府的路上，迎面看到叶重闻步履匆匆，旁边还跟着叶紫馨和叶若锦。

  绿妩下意识想回避，但见华明月毫无惧色，又连忙挺直腰背。

  叶重闻和叶若锦径自往前，叶紫馨和华明月擦肩而过的时候顿了一下，起初以为是男子，但又觉得有些脸熟，直到见到绿妩。

  “华明月。”叶紫馨停住脚步。

  华明月转头，目光落在她戴的面纱上，虽然看不清叶紫馨的长相，但却能闻到些许刺鼻的浓烈胭脂味。

  此外，还有点发臭的味道。

  “你身上有伤？”华明月的语气询问，但分明笃定。

  叶紫馨稍稍后退，“没什么大碍，你今天怎么这副打扮？”

  华明月意味深长地朝她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叶紫馨不自觉扶了一下自己的帽子，身后传来叶若锦的声音，她连忙转身离开。

  绿妩小声对华明月道：“二小姐近来有些奇怪，经常待在房间里，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

  华明月嘴角微勾，“为了美付出的代价罢了。”

  “小姐的意思是……”

  “走吧，到时候就知道了。”

  华明月带着绿妩回到华府，刚进门，就看到华悬阴沉沉的神情，与往常温和慈爱的样子判若两人。

  “大舅，谁惹你生气了？”华明月双手负于身后，探着头，笑着问。

  华悬看到华明月的样子怒气就消失了大半，但是想到要说的事，又重新板起了脸。

  “我问你，你跟五皇子什么关系？”

  “没关系。这么突然问这个？”华明月好奇。

  华悬生气道：“没关系的话，怎么五皇子会来府上找你？明月，你实话跟大舅说，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华明月的脑袋缓缓顶出一个问号。

  “听说你跟五皇子的关系也不错。大舅不反对你喜欢任何人，但是，我担心你应付不过来啊。”

  哈？

  等等，大舅，你在说什么你自己知道吗？

  “打住，大舅，我谁也没喜欢，”华明月朝自己院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五皇子在哪？”

  “在书房。”

  “我去会会他。”

  华悬本来想让华明月去把男装换掉再见人，但想到太子都没什么特殊待遇，更不用说五皇子了，便作罢。

  华明月走到书房所在的院子，就看到了长孙文。

  长孙文此时站在桃花树下，一身白衣，从背后风度翩翩，转头看到华明月，他清俊的脸上露出温润的笑容，桃花片片落下，颇有些风雅浪漫之味。

  “明月。”

  华明月找遍原主的记忆，都没有过这种时刻。

  如果原主知道她喜欢的人有一天会这样说话，想必内心也能有些许抚慰吧。

  华明月浅笑，“五皇子有何贵干？”

  “我初次见你也是在桃花树下，当时你还小，性子腼腆，却还是鼓起勇气叫了我，这些年每次见你都低着头。”长孙文脸上露出笑容，“直到最近，我才知道你性子与我所想截然不同，令我欣喜，却也遗憾没有早点认清你。”

  “以前的华明月已经死了。五皇子身份尊贵，不必觉得遗憾。”

  长孙文看着华明月淡漠的神情，沉默片刻，“以前是我做得不够，但以后，我会想办法弥补。”

  华明月挑眉，“五皇子此言当真？”

  长孙文笑，“明月想怎么弥补？”

  “老实讲，我很缺钱。”

  “……”

  “按理说，其实谁也不欠谁，但是如果五皇子实在想弥补的话，黄金万两我是不介意的。”华明月坚信多大钱办多大事，钱多好傍身的道理。

  长孙文看着华明月认真的神情，终于相信她不是在开玩笑，“……钱不是问题，另外我可以出面帮你把御赐之物拿回来，你觉得如何？”

  华明月嘴角微勾，“原来五皇子今日来，是为了国公府和工部尚书府的事。请问五皇子，如果不是宋尚书被抓，你会帮我出面吗？”

  “当然。只要你开口，本皇子必定会帮你。”

  华明月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虽然五皇子说的是谎话，但我今天心情好，就全当真的听。”

  长孙文想辩解，但看到华明月通透的目光，心中了然，不再辩解，“只要你肯放过宋尚书，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任何条件？”

  “是。”甚至是五皇子妃。这个念头，令长孙文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好，我只有一个条件，我要知道太子中毒的始末，包括怎么中毒的，中了什么毒，太医如何医治等等，事无巨细。怎么样？”

  长孙文眉头紧皱，内心竟然生出说不出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