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贺老太太出手，事情将变得无法回头。

  方甜像从一个悬崖跳下，一头栽进一个无尽深渊。她在坠落，并且无法生还。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下坠，知道摔得粉碎性骨折。

  手机好像一颗炸弹一样，嗡嗡嗡的炸响。

  方甜胆战心惊的拿出手机，亮起的屏幕跳出了一段视频。

  不会又是编辑剪切那样的小孩子把戏？

  抱着侥幸的心理，抖着手打开视频，点击播放。

  视频里清晰的出现了两个人。贺老太太坐着，方甜正在辩驳什么。贺老太太激动的倒在地上。一道身影惊慌失措的跑了出去。

  方甜认出这个跑出去的人正是自己。因为自己的腿受过伤，习惯性的两条腿走路着力不同。纵使可以造假，也无法真正的模范她的细微动作。

  她现在头疼的是，如何解释她没有伤害贺老太太？

  之后很长一段都是贺老太太在地上挣扎救生。

  贺遂还是向往常一样深信方甜的清白，假的，肯定是假的。

  视线落到发件人是小叔公。

  时间是吻合的上，正好是方甜跑回祠堂找他的时候。

  方甜明明可以救奶奶的，她却因为害怕承担责任，眼睁睁的让奶奶死去。

  贺遂感受到了一种背叛，他所有的坚持与相信，在此刻坍塌。

  “被告方有新异议！”

  贺遂冷冰冰的盯向方甜，只要她能给一个解释，他依旧会选择信。这一年来方甜给了他太多的快乐。多到他愿意去骗骗自己，他已经失去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不想再失去了。

  贺遂用眼神在发问：奶奶的死，与你无关，对吗？

  方甜能怎么办，她只能沉默的苦笑两下。可算能把婚离了……爸妈现在应该安全了。放下心的抬起头，眼神却不敢跟贺遂对视。

  “我我，我不是很确定。”

  视频的两个当事人，贺老太太驾鹤西去，一个就是她自己。视频内容真实到，连她都分不清真假。

  方甜反复怀疑自己会不会真的做过。现在不是有个说法，人遇到重大变故之类的，脑子为了保护自身不崩溃，会更改记忆内容。

  她有些凌乱，万一是她做的呢？

  贺遂轻描淡写的表情逐渐凝固，那是一种方甜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模样。

  窒息，压抑，无法靠近。

  “是，不是？”贺遂咆哮道，“回答我！”

  除非她出医院做个检查，证明她脑子没问题。要不然，她根本不敢明确的说。方甜在几秒后做下了决定，如果真是她做的，她愿意为此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你们报警吧，让他们查一查。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做没做。”方甜咬了咬嘴唇，艰难的吐出话。“该坐牢坐牢，我无话辩解。”

  贺遂不再说话了，准确的说是不再给与任何回应。

  他高高在上的坐在被告席的椅子里，双脚叠在一起。修长的手指卡在袖口，有一搭没一搭的拧牢钻石袖口。

  满不在乎又冷酷无情，两种模式共同出现。贺遂随意抬抬手，示意律师天团，“按B计划实施。”

  律师天团再度提出财产分割。

  方甜尚未从视频里清醒过来，魔怔地喃喃道，“不是已经分过了，给你，都给你。”

  法官提醒道，“根据离婚协议，原告只取回属于自己的财产，其余的财产则全部归还。”

  彭天附和道，“既然有离婚协议，请法庭直接判离。”

  贺遂的离婚天团却揪着财产不放。“贺少夫人，请您是否清楚自己名下到底有多少财产？”

  清楚，她当然清楚。方甜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没多少钱，一些工资，剩的也不多。房子，我说过都给他。”至于其它的，方甜不是记不起来，而是根本没有。

  “少夫人，这是一份您名下的财产审核表。”

  贺遂的律师天团不再是以前嘻嘻哈哈的打闹嬉戏，拿出了超过百倍的认真态度。

  彭天好像也是有备而来。

  方甜的脑子再不好，也隐约想到了一些关键。自己只不过是从贺老太太的棋子变成了贺遂的棋子。

  工资卡、房子，零七零八的小财产包括在老家的一栋泥瓦房等等。加在一起，还没有贺大总裁的一颗钻石纽扣贵。

  然而，审核表足足有几十页后。方甜已经没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放开审核表，继续看下去。无数的名牌服饰珠宝，数辆豪车帕梅拉奥迪宝马……方甜想的想起来只是其中一辆，贺遂在湖边别墅送她的那辆。不过她之前就承诺过会还给他。

  房子？湖边别墅也在她名下。

  方甜坚定道，“这些，我，我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