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甜被眼前的血腥场面恶心到了。两只小狗瘫到在地上，皮肉模糊。黄色的小狗不断往外吐血。黑色的小狗肚皮被咬穿了，肠子流了一地。

  “最后一把，赌哪条狗先死。”

  付兴杰身边的油腻男挥舞手中的百元大钞，怂恿工人们继续下注。

  “这把赢了，彻底翻本。”

  方甜认出那个油腻男就是万城集团的经理，陈安琳母亲的手下。别墅开发项目是贺遂跟温启升两人联手合作。没有万城集团的参与。这个经理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在工地。而且还是跟付兴杰这个小白脸看。

  怕被认出来，方甜往后退了数步。摸到一顶黄色的安全帽。赶紧扣住脑袋，拿衣领遮盖面部。

  天黑人多，工棚里五湖四海什么人都有。凭空多了一个人，并没有引起注意。

  有工人想翻本，当即想再赌一把。无奈身上的钱都已经输光了。工地发工资跟外边不一样，要等工程完结后才能完全结算。平时只会发一点生活费。

  “没钱，滚一边去。”

  “付老板，你借我点。”

  付兴杰等的就是这一刻，不情不愿的掏出两百钱。“借，可以，你得还。”

  两百块的数额不大，借了也不影响生活。工人没有犹豫，抢过两百块钱，压在黑狗身上。

  方甜不忍心看，想着回去跟贺遂说一声。

  付兴杰开始大肆鼓吹，“小打小闹，不成气候。想不想一气儿翻本又发家。压的多，挣的就多。总共两只狗，不是黄狗赢，就是黑狗赢。赢了，发家致富。输了也无所谓，无非就是几天饭钱。”

  油腻经理拿开随身的皮包，捧出大把的钱。

  “老哥，压两百不顶事。想发财，多多益善。”付兴杰拿哄女人的本事骗男人，同样一骗一个准。

  不少人在付兴杰怂恿下，加大赌注。几分钟的功夫，桌上压的钱堆成了小山。

  游龙入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方甜作为外来人，不方便多管。等回去，把事情报给当地的辖区派出所。

  一扭头，贺遂的冰山脸怼在她跟前。

  “胆子不小，敢一个人逃跑。”

  “嘘。”方甜踮起脚，捂贺遂的嘴，“不要出声。”指指里头的付兴杰和油腻经理。“被发现，我们死定了。”

  还好他没有放松对方甜的关注。扎眼的功夫，方甜消失得无影无踪。差点以为她掉进工地的坭坑里。追到这里，才发现是替温启升打探情报来了。

  “平时不积极，一轮到温启升的事，跑得比谁都快。”贺遂拽方甜回到人群中，“怎么回事？”

  方甜也不清楚，“好像是拿狗赌钱。”

  贺遂往付兴杰的位置看去。油腻经理最少带了五十多万，一下全借了出去。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太可恶了。”方甜别过头，不忍再看狗狗的惨状。

  两只小狗喘着粗气，不愿离去。

  有着急的工人们用力敲打手里的饭盆，试图吓死狗。铛铛铛的声音，伴着起哄，一声比一声响。

  黄色小狗终于撑不住了，四肢一蹬。

  赢的人欢呼声，“赢了，赢了，发财了。”

  输的那方则是垂头丧气，把气撒在死去的黄狗身上。

  油腻经理喊住其中一个工人，“加上今天这笔，一共十五万，什么时候还？”

  “您给宽限几天。家里老妈妈等着钱治病，两个小孩也要花钱读书。”

  “没钱，你还赌，活该穷一辈子。”

  “等工程结束，我保证把钱还上。”

  “说的容易，我看你这辈子就没有发财的命。你说说，你都欠了多少钱了。上次是两位，这次又是五万。加上利息，还有先前欠的。你是不是打算工程一结束，卷钱跑路。”

  “您别生气，他也没说不还。再说，他老家不是还有两块宅基地。听说刚盖了新房，老婆很漂亮的很。”

  “不还钱可以，让你老婆来。只要你老婆肯帮你填上这个坑，保证你今晚平平安安走出工棚。”

  其他工人见状，纷纷离开，怕牵连到自己。走之前也有人惋惜，“他这个烂赌鬼，叫他不要赌，不要赌，不听劝。早知道，还不如留在老家，起码不会欠这么多钱。”

  “还不还钱，给你老婆打电话。让你老婆坐最早的一班车。要么花钱消灾，要么把你老婆送来，还有房子抵债。”

  付兴杰继续说好话，“他又没说不答应。不就是一个老婆。男人有钱不怕娶不到媳妇。要不，现在你也还不出钱，等会儿挨揍可别喊疼。”

  油腻经理添油加醋，“发了财，到时候再回家，看谁还敢欺负你，看不起你。”

  “你就好好听安排吧。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别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