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生意人的弯弯绕绕太多。”

  方甜本身对做生意没兴趣，被迫参与几个大公司间的明争暗斗中。

  温启升从来不在方甜面前遮遮掩掩。因为他知道，方甜最讨厌别人算计她。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担保，“小甜儿，以后你跟着启哥过。我啊，什么都不让你做。天天好吃好喝，供着你。下半辈子，你只用做一件事，研究怎么让自己开心。”

  方甜拎开温启升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我在上班。”

  “贺遂堵在门口，是想跟我走，还是被他拽上车。”

  两个都不想选。方甜拆下防弹马甲，里衬是一件单薄的白色工装衬衫。冬瓜守在安保车附近，不能回去换衣裳。

  非要选一个，她也只能跟着温启升跑。

  温启升只会烦得她受不了。贺遂是结结实实的骗，骗她身子，还想骗她的心……

  室内温度高，从后厨的小门溜出酒店。方甜冻得直哆嗦，手脚不听使唤的发抖。暗想，温启升要不送她个称心如意的大礼。她一定会把温启升扒光，丢大街上，感受寒风的侵袭。

  温启升臭美，也只穿了件单薄的皮夹克。

  你看我，我看你。同时脱口而出，“傻样儿。”

  故意在方甜面前讨好，温启升笑盈盈的掏出一把捷豹的车钥匙。方甜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有好好记在心上。方甜不让他低调，那他这只花孔雀，务必收拢好尾巴。

  有钱人的世界，反正方甜不懂。

  温启升认为的低调就是开捷豹。而方甜认为的低调是开金杯。不像再受冻，麻溜的爬进车后座。

  “小甜儿，坐副驾驶。”温启升启动汽车，暖风开到最大，但不往前开。

  方甜不吭声，跟温启升较劲。

  最终，温启升总会投降。

  “好，好！我们家小甜儿就是坐车顶，我能怎么办，我也只能由着你呗。”

  方甜嘴角一弯，“下次吧。”

  “一言为定。”

  得到方甜的承诺，温启升顿感浑身是干劲儿。哼唱着小曲，像在迪厅打碟似的转动方向盘。

  趁温启升开心，方甜问到，“我是不是很笨？”

  “我们家小甜是大聪明。”

  “可我真的想不通你们这些人。同样是人，我们好像活在两个世界。”

  因为方甜简单，干净没心机，所以她不懂。

  “怕你想太多，头疼。有什么问题，温老师为你答疑解惑。”

  前脚贺遂刚上完课，后脚温启升化身温老师。方甜是个学渣，学习不是她的强项。

  温启升语气中带着笑意，“第一个问题，贺遂想干嘛？贺家争权的内情，你比我清楚。贺遂搞那么大动静，无非是想让大众的目光盯死贺氏。这几天的热闹下来，贺氏股价连番上涨。散户想投机，大户想抄底。”

  说太复杂，方甜恐怕听不懂。温启升转而说到金条的事。

  “小甜儿，我问你，你觉得投多少钱的广告，能做出今天这样的全民热度。”

  各大门户网站，外加报纸，自媒体，以及线下群众的传播。最少也要几千万才能达到同样的关注度。

  温启升又问到，“金条值多少钱？”

  方甜对金价还是有所了解。小金条要拿回贺氏兑换，不能算钱。大金条一根，大概六万块。十根金条，六十万。细想其中的关键，只要金条没有完全找到，大众就不会放弃对贺氏的关注。关注度高，贺氏的股价就会跟着高。一旦传出贺氏的负面消息。雪崩效应下，公司动荡，股价崩盘。

  风口浪尖之际，贺老太爷为了维稳，绝不会公开跟贺遂开战。

  温启升小心翼翼的从后视镜观察方甜的表情，看她紧张的神情缓和很多。知道她已经把头绪理清了。继续说到，“至于酒宴上那两个，一个两头骗，一个吃里扒外。”

  方甜惊讶，“你是说，他们都是骗子。那位付先生也是？”

  “渣土运输，需要资质。一个城市只有几家公司的车队有资格运渣土，相当于是垄断生意。”温启升打了个比方，“比如，你家要建房子，整个县城只有一支工程队会建房。”

  “我跟工程队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比如我就是那两个坏人，当然我不是。”

  额，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先找工程队，骗他们说要建房子。签下合同，保证三个月完工。接着，我再找到你，像跟你推荐工程队。因为只有一支工程队，你也只选择我。我跟你说，建房子需要四个月。”

  稀里又有糊涂，方甜懂了，又像没懂。看来，她真不是快做生意的料。疑惑得到解答，不但没有卸下她心头的重压，反而，让她越来越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