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遂一拍桌子，“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此刻的方甜像钻进死胡同里的倔驴，不听任何解释。反而烦躁的冲贺遂嚷嚷，“让你别来，别来，你来了也没句好话。你来干什么呀？跟我吵架拍桌。贺遂，我哪怕是泥人也要三分性。我就是想一个人清净会儿，怎么啦！！”

  烧烤店内，熙熙攘攘的食客瞬间安静，伸长耳朵听动静。噢，原来是小情侣吵架。

  方甜抄起一瓶可乐，撬开拉环，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冲入喉咙，涌进胃里，冻得方甜一激灵。

  “给她拿瓶热牛奶。”贺遂嘴硬心软，终究还是没舍得她吃苦，“放任你一个人在边上瞎逛是绝无可能的。小冬，你送少夫人回宿舍。”

  “没吃饱，不回。”

  方甜憋着一股气，怎么也不舒服。本想痛痛快快吃一顿，发泄情绪。贺遂偏要赶过来，跟她吵架。真是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

  贺遂用缜密的逻辑说服方甜，“你现在是在感情用事，一时冲动，胡言乱语。难道你要躲申梦雪一辈子？王石安这次来滨城，是要跟贺氏谈一项合作开发案。你能够让王石安跟申梦雪分手。还是能够每次都准确无误，避开他们两个。”

  方甜听完，也觉得贺遂说得有道理。贺遂跟王石安是朋友，她没有资格限制贺遂的交友权。但她就是不舒服，想躲起来，大哭一场。这一点点的任性，都不可以吗？

  眼泪含在眼眶中打转，方甜一口咬下半串羊肉，好辣。眼泪吧嗒落下，再也控制不住的默声哭泣。

  “从来只听说，施暴者背负刑架忏悔。”

  贺遂趁方甜哭激动的瞬间，弯腰握住方甜的脚。她跑的太急，裤脚没扎进靴子里。冬瓜买的袜子不合脚，大半只滑进脚底。

  “方甜，该下跪道歉的是申梦雪。”

  裤脚被重新整理，整齐的塞进袜子。贺遂在后，方甜背靠着他，不方便系鞋带。贺遂耐心哄到，“转过来，听话。”

  大庭广众，方甜脸皮厚也扛不住贺遂的连续组合拳攻击。

  “别这样，你让我单独呆会儿，马上就好。”

  贺遂见方甜的情绪稍有缓和，拨通王石安的电话。

  “石安，某种原因，我单方面决定跟你们公司结束合作。无关商业，也没有任何官方说明，是我个人的意愿。”

  嘟，干脆利落地挂掉电话。

  贺遂正视方甜，“如果你觉得还不满意，我可以让王石安和申梦雪不再踏入滨城。甚至我可以让他们定居国外，永远不会对你造成困扰。”

  方甜震惊三连，贺遂在干吗？？申梦雪固然不无辜，王石安又没有做错。听贺遂的口吻，她还不满意的话，他可以把两个人从地球上彻底封杀。

  “宣泄情绪的方式有很多种。”贺遂无比嫌弃的丢掉方甜手里的烤串，“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方甜疑心，贺遂不会是想把用麻袋，套着王石安、申梦雪一顿暴打吧？那，那大可不必。

  “跟我来。”贺遂拽起方甜，塞进车子。“小冬，穆立，你们两个继续吃。”

  贺遂的车技其实很好，四平八稳。方甜坐在副驾驶，也不敢问。

  劳斯莱斯驶入一条漆黑的小巷子。沿排大量低矮破旧的房屋，拐角的路面拱出一个三角形屋顶。靠南边的位置，开了一扇小窗户，以供室内光照。

  “知道这是哪儿吗？”

  方甜定睛搜索一番，这里是温启升的地下拳场？贺遂从来没问过拳场的位置，却比她还熟悉拳场的方位、布置。

  一排的矮房下是一个规模巨大的地下拳场，用残破的街道作为遮掩。三角形屋顶，正下方就是温启升的办公室。

  “嗯，是温启升的地盘。”

  现在这个点，温启升要么在泡妞滚床单。要么躲在办公室睡大觉，等着拳击赛散场。

  贺遂随手捡起一颗拳头大的石头，塞给方甜。

  “砸。”

  公报私仇？方甜握紧石头，没错，论起前因后果，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温启升。怪他到处招惹，四处滥情。

  方甜牟足力气，甩动胳膊，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在手上。

  “温启升，你个王八蛋！”

  石头敲中屋顶的窗户，啪，碎开花。由于是钢化玻璃，并没有造成实质伤害。但是方甜的心情，瞬间阴云转晴。

  温启升被动静惊醒，以为自己在法国，急声呼喊安保。“谁他妈开枪打老子！姥姥的，我饶不了你。”

  贺遂面容平淡的，又递给方甜一颗小石头。

  “温启升，我他娘就是你姥姥。”方甜放声大笑，拉起贺遂，加快速度跑路。“被抓到，咱们都会被揍死，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