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遂眉头一蹙，挑衅似的抬了抬下巴，让方甜随便砸。

  “贺总，小张秘说张玲玲被蒋大毛的亲属严密看管，根本进不去。”

  贺遂的注意力都在车外，那只上蹿下跳，龇牙咧嘴的小皮猴上。贺遂尤其喜欢看方甜恨不得吃了他，又拿他全无办法的模样。

  “少夫人心地善良，贺总，您娶了个好老婆。”

  “要你说。”

  贺遂担心方甜一时冲动，逞英雄。她绝对做得出爬高架桥救人的举动。趁方甜不注意，打开车门直接将人拽回车内。

  临近年关，滨城入夜后，寒风刺骨。

  方甜穿得比较单薄，贺遂一摸她的腿，直接甩方甜一个大冷脸。

  “下半辈子想坐轮椅，我现在就让人打断你的腿。”

  贺遂嘴硬心软，抱起方甜的腿，也不顾上体面和尊严。强行捏住方甜的脚，脱下袜子。掀开外套，将方甜的脚丫塞进怀里。

  直到现在一股暖意从她的脚心传递到脚踝，方甜迟钝的发觉到，她的脚早已经冻麻木。

  “你，你不要以为替我暖暖脚，我就不骂你。“

  贺遂的冷漠，使得方甜心里愈发气愤。”诚然，蒋大毛、张玲玲有不对的地方，但我们不能因此就漠视生命。而且，你不在乎的话，你来干嘛。”

  车子都回贺宅了，奶奶那么盼着跟他相聚。贺遂还是毅然赶来，说明他是想救人的。

  贺遂的声音不急不徐，“等时机。”

  由于方甜的脚受过伤，又在不知不觉中服用了大量造成骨质疏松的药物。方甜的腿血液循环能力很差，一受凉，脚冷得赛冰棍。偏偏她又是个大马虎，一点也不注意。贺遂气得不想跟她瞎扯，伸手弹了她一个脑崩。

  “自己摸摸。”

  方甜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掌心的温度持续向腿部传递。不大会，腿部的温度没有上升，反而手也开始发凉。

  “小冬，把空调开到最大。”

  贺遂捧住方甜的脚，往他肚子上贴。双手不断揉搓，促进血液循环。

  身在车内，心在高架桥上。方甜不时地扭头张望，担忧蒋大毛失足掉下来。先前安保演练的时候，方甜爬过高架桥，着力非常困难，全身几乎只能靠手部抱着铁架子支撑。

  外头寒风呼啸，高架桥上更是达到了大风级别。大风又叫八级风，能够折毁树枝，造成很大阻力。

  “不能再拖了，蒋大毛再待下去，不冻死也会被吹下高架桥。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民事纠纷演变成丈夫替妻子维权，摔落高架桥。贺氏的企业形象彻底污名化。只要贺氏存在一天，就会有人提起贺氏逼死人的新闻。

  “等。”

  贺遂坚持不露面，专心替方甜暖脚。方甜无奈又焦急，想跳车出去救人。贺遂随手抽过安全套，捆住方甜的手脚，固定在自己怀里。

  “贺遂，你不要太过分。”

  “有件事不能瞒你，医院检查报告显示，你依旧每天在大量摄入有毒药物。”

  方甜决然否认，“不可能。”

  她在贺家住的那段时间遭人毒害，不意外。但她现在每天要么工作，要么就呆着宿舍。方甜坚定，在龙华，没有人会害她。

  贺遂近些天也一直在思考，百思不得其解。投毒者究竟是如何做到无接触，远程投毒。

  “我跟温启升通过电话，商量对策。”

  这件事大发了！能让贺遂贺温启放下芥蒂，升握手合作，说明事情严重性远超她的想象。方甜捂住自己怦怦乱跳的小心脏，“阿公爷爷，菩萨娘娘保佑。大吉大利，百无禁忌。”

  “拜鬼神，不如拜我。”

  方甜一听，立马来劲，双手合十，从贺遂拜了三拜。

  “拜托，拜托，小女子的性命交给你了。不过，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蒋大毛劝下来。”

  穆东再度打开电话，“贺总，老太爷要跟您说话。”

  事关贺氏的企业形象，一旦上了社会头条，很难和平收场。贺老太爷跟贺遂斗得再厉害，在贺氏的未来上，利益目标是一致的。

  冬瓜转接了贺老太爷的视频电话，果然一开口就没好话。大概是很久没有找到正当的理由，责骂贺遂。这一次，贺老太爷骂得唾沫横飞，指手画脚。要不是隔着屏幕，方甜相信，贺老太爷决定会冲上前，抽贺遂耳光。

  “十万，一百万，哪怕他要一千万，都给你！出了人命，影响股价，你就等着引咎辞职！”

  咣，贺老太爷把手机摔到地上，狠狠耍了一次威风。

  有钱人不拿手机当成钱。方甜看看自己用了三年老款手机，屏幕都裂了，还舍不得换。

  “贺遂，我有个建议。我是贺少夫人，我既能代表贺氏，也不会让蒋大毛觉得贺氏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