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温启申跟梦雪在一起。只有，我不知道。”

  这不是开不开窍，是傻不傻的问题。贺遂不评价，把地上的垃圾踢回床底。

  “拍完照片没多久，为了让梦雪留队，温启升引咎辞职。启哥在这件事上，还算个男人。”

  贺遂哼了一声，真为了自己的女人好，就不会让她面临事业和爱情两难选择。况且，温启升当时的身份是助教，跟女队友恋爱就不合适。

  方甜没再往下说。

  “没了？”

  “没了呀。之后，我就因伤退役，一蹶不振，流落他乡。梦雪是个恋爱脑，没有爱情会枯萎。温启升长期不在她身边，日久天长就吵架。没多久就分手了。”

  贺遂不爽到，“那你怎么又跟温启升牵扯到了一起。”

  方甜突然沉默起来，似乎是挖开了她心口的血痂。贺遂的目的是带走方甜，对她的往事没多大兴趣，没想再追问，

  方甜垂下头，捏着手里的被子，来回揉搓，掩盖异常的情绪。话酝酿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方甜吞吞吐吐，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退役是我瞒着我爸妈擅自做的决定。我那时候觉得天都塌了，人生跌落低谷，又没地方去，到处瞎溜达呗。是温启升没放弃我，给我介绍工作，把我带到龙华。”

  “就这？”贺遂完全不理解，“你认定好人的标准可真低。”

  贺遂不想打击方甜。虽然说的细节不多，但剖开事件外表，追究真相。贺遂有六成把握，判定，方甜的伤跟温启升和申梦雪恋爱，脱不开干系。

  温启升多金有钱，长得帅。申梦雪对爱情抱着极大的幻想，她觉得温启升是偶像剧中男主，自己则是命定女主。方甜夹在中间，温启升对方甜又总算特殊照顾。时间长了，申梦雪难免会觉得方甜是爱情第三者。

  至于方甜这小傻子，只不过一个无辜的牺牲品。

  “你的腿?”

  贺遂把手伸进被窝里，他先前怎么没发现方甜的腿有伤。

  猝不及防被贺遂一拎，方甜呀的一声，喊了出来。

  “呀，说好遵从我的意愿。”方甜有先见之明的包裹住自己，“别动啊。我一声令下，整个龙华倾巢出动。一人一拳把你打成肉饼。”

  贺遂眸光复杂的看向方甜，有时候真相很残忍，不知道会更好。又或者方甜根本就知道真相，她只是在麻痹自己。

  方甜莫名的有些慌，不是对贺遂，而是怕自己的秘密被贺遂发生。默默地挪动两厘米，今天又一次发现了贺遂的可怕之处。他不会有读心术吧？

  贺遂唇角上扬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傻兮兮。”

  温启升不过是介绍了一个工作给她，值得她一心一意维护？贺遂不知道该笑自己娶的老婆傻白甜，还是担心方甜太善良，以后吃大亏。

  “说完了，走吧。”

  “没，没呐！”方甜为了证明，气呼呼地从行李箱里扒拉出一大摞病历。整理起来，大概有半米多高，厚厚一本又一本。

  “你要是知道，他为我做过的事。你就没脸批评他，还会心甘情愿的喊他一声大舅子。”

  方甜抽出一本，是圣玛丽医院的看诊记录。

  “我受伤的时候，医生断言，我这辈子只能做个瘸子。连我自己都放弃了。只有温启升不相信，他带着我跑遍全国，一家一家医院的看。”

  贺遂挑眉，看来温启升也不全是混蛋。

  “这家医院的创始人窦院长擅长看骨伤，但因为年纪大了，不愿意再坐诊。温启升为了请他出山，暴雨天，在窦院长家门口，站了一整夜。”

  方甜说起温启升的好，滔滔不绝。

  贺遂认可，温启升确实为了方甜的腿伤，尽心竭力。

  “还有这张符，不知道听谁说的。我老家有座山，峰顶有座仙女庙，逢愿必灵。从山脚，步行走到山顶，要走一个多小时。温启升傻啦吧唧，三步一磕，上山祈愿。我伤没好，他差点也废了。”

  “哦，那你喜欢他也应该。”

  贺遂有些吃味，温启升能为方甜做到这个份上。方甜不嫁给他报恩，都说不过去。

  她怎么可能喜欢温启升。

  从温启升跟申梦雪在一起，她跟温启升就绝无可能。

  方甜看上去大大咧咧，什么都不计较。其实她很在乎，她从来都不是白莲花圣母。原谅就已经够大度的，还指望她以德报怨。

  “说了一千遍，一万遍，我不喜欢温启升。贺遂，你要是再提我喜欢他，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一口气说完，方甜停下嘴，等贺遂发表意见。

  结果，他什么也没说。贺遂的重点，自始至终只有一个。等方甜说完罗里吧嗦的说，然后带走她。

  手臂越过方甜的腰，往上一捞。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