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甜大大咧咧地表示，“我宁愿嫁给你，也不会嫁给他。”

  嘴角不禁一抽，渐消的怒火再度燃烧。贺遂暗想，这是好话，还是坏话？越听越不是滋味。

  说起温启升的陈年往事，方甜来精神了，从病床上坐起来，盘腿挪到贺遂身边。

  “做朋友，一流。做男朋友，NONONO！！”

  手舞足蹈，连比带划，竹筒倒豆子般，把温启升昔日的风流情史逐一叙述。令贺遂吃惊的是，温启升还结过婚。

  “听公司其他前辈说，有一年启哥喝多了，胡乱跟一个刚认识几天的法国女人登记结婚。酒醒以后，忘得一干二净。对方找上门，才想起怎么回事。”

  贺遂蹙眉，“你看起来很难过。”

  掰着手指头数温启升多年来的桃花债。方甜夸张到，“谁年轻的时候，没犯过傻。我们龙华安保的小姑娘哪个没喜欢过温启升。”

  “噢？”

  趁方甜没有防备，腾空抱起，一脸的恶趣味。微微颔首，从头到脚地打量方甜。然后用惋惜的口吻告诉方甜，“一年契约，绝不可以跟温启升有任何接触。”

  红口白牙，想编一条规定就编一条。到底是谁不拿契约当回事。方甜大无畏地拒绝贺遂，“小心，我让温大舅子打断你的腿。”

  双手一松，直接丢回病床。

  “呀！”

  方甜发出惊呼，这家伙到底有没有人性。就不能看在她是病人份上，对她好一丢丢。

  “小冬，文件。”

  冬瓜听见喊声，立马地跑进病房，殷勤地替贺遂重新摆好椅子。大头郑重地将一份红头文件，双手捧给贺遂。

  文件封面上，赫然写着：KPI指分表。

  方甜以为贺遂那天是说的婚恋KPI是在开玩笑。万万没想到，在贺遂的字典里，没有“玩笑”两个字。

  瞪大了眼睛，盯着表。方甜难以置信地看贺遂，瞠目结舌。“贺，贺总，您不会真的要给我打分？”

  半指厚的文件一页接一页翻开。

  方甜紧张地移动位置，想偷偷看一眼打分情况。

  “很在意？”

  废话，事关工资待遇，以及未来在贺家的生活待遇。吃香喝辣，吃糠咽菜，全靠打分。

  犹豫了一下，方甜咬咬唇，咽口唾沫，求贺遂手下留情。

  “公伤入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继续翻文件，最先被取出来的一份是冬瓜的行动总结。六大页，总结起来只有两件事：少夫人丢了，少夫人又丢了。

  抬眸望向方甜的眼神，极尽作弄。平静如死水的脸庞上起了些许波浪，隐约透着点洋洋自得。

  他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方甜实在拿不准贺遂的心思，只能随他去了。

  “哎，请贺总不吝赐教，对我的工作进行批评教育。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一定不会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贺遂不发一言，却能让方甜感觉大白天活见鬼。

  蓄了蓄话，再次开口询问，“贺总，是有什么问题吗？”

  贺遂视而不见，把冬瓜的报告丢开，“回去重写。”

  冬瓜挠挠头，“总裁，您还是把我送去挖矿吧，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方甜鼓掌，有道理，“说的对。员工的意见，也要听一下么。”

  显然贺遂不接受任何不利于他的意见。

  缓慢翻第二份，贺老太太对方甜的打分表。一到十分，方甜拿到了九分半。少的半分是留点余地，不让方甜过于骄傲。

  “嘿嘿，奶奶慧眼识英雄。”

  等下，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个吧！贺老太太不觉得奇怪吗，自己的孙子让填这么奇葩的表格。突然感觉自己像超市里头的货物。顾客在回访单上，认真写下使用感受，以及改进意见。

  贺遂总算开了金口，“不错。”

  不知道该高兴，还是甩贺遂两巴掌。方甜一甩头，“哼，那必须的。”

  最重要的一份文件放到方甜手中，是贺遂写的一日小结，周报表。事无巨细，连方甜强闯贺家，踩坏花坛里的花，数量，品种都写得清清楚楚。

  再往下，额，看见关键词，汤药、浴缸……

  默默地钻回被窝里，贺遂不要脸，她还要脸。

  骨节分明的食指敲床铺，“是否对文件内容有异议？”

  方甜连连拒绝，“别了，不用看，没异议，挺好。”

  文件被强行塞进被窝，贺遂的手指在末尾。

  KPI满分一百分制，方甜再三确认没看错。

  一声哀嚎，“五十九点五分，你就差这么零点五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