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作者:深巷听雨      更新:2022-06-05 22:55      字数:2191
  烟云缭绕,山水浮沉。古越从一片混沌中醒来,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睁不开眼,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她还是瞥见了不远处的那一抹玄衣,再次犹豫的睁开眼的时候,那一抹玄色已经来到榻前,一身魔气,冷得有些逼人,古越抬起头,想看清楚他的面容,却一张漆黑的面具挡住了视线,继而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出现在眼前,古越看着那只骨节分明还有些泛白的手,愣了愣。

  “是你自己喝下去,还是想让我帮忙?”拒绝的话还没出口,耳边就响起了冷冷的声音。被戳穿的人自然是不甘心就这样屈服的,小心思在脑子里转了两转之后,猛然抬头看着对面那双快要冰封的眼睛,对视片刻,然后....乖乖接过了汤药,直到苦涩顺着喉咙直下,在胃里盘旋之后,她才感觉自己身上的凉意一点点消退,抬起头的时候果然看见那座冰山已经远离了自己。

  “这几日你便留在这里好好休养,一日三餐都会有人送来,所以你大可不必踏出这个院子。”那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善意的提醒一下,如果你执意要走出这里,那么生死何论,就得你自己负责了....”

  “诶,我说...”憋了半天的古越终于逮到机会开口,但是才没说出几个字,就看见那个冷峻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谁要你管我的死活了,真是奇怪,一座冰山,也不怕出门被晒化了....”继而憋了半天的火气只能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了出来,只是偌大的房间没有一个人给她一点回应,这无疑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过古越并没有因为自己心头那口气而为难自己,而是将自己的注意力收了回来。

  这时她才发现先前让自己睁不开眼的光是来自不远处的那两颗夜明珠,这让她瞬间提起了警惕之心,连忙起身推开房门,微弱的白光映入眼帘,“咯噔!”古越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原来自己还没有走出魔界,可是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呢,方才那人是谁,同自己一样留在最后的南淮绝又去了哪里?一系列的问题一下子涌入脑海,搅得她脑仁有些胀痛,先前睡梦中那些模糊的意识也隐隐约约的闪过脑海,只是才刚刚醒来的人并没有太多的精力去理清这些杂乱的思绪,所以古越情形压下自己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反手关上房门,又一头扎进了被子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阵菜肴的香味,古越虽然没什么食欲,但是一直在唱空城计的肚子驱使着她不得不起身,本是想胡乱的扒拉几口以便平息自己身体的叫嚣,不曾想才吃两口,她就被桌上的美味吸引了。

  “看样子,胃口还不错!”就在她狼吞虎咽的吃得不亦乐乎的时候,一阵冷气向她袭来。

  面对这么一座冰山,她自然是不能再愉快的吃饭了,不过好在她也吃得差不多了,于是放下手中的碗筷,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郑重其事的说道,“虽然还不知道阁下的姓名,但还是感谢阁下的收留之恩,所以今后有什么能用到小女的,尽管开口。”古越学着人间江湖儿女的模样抬手抱拳,一本正经的说道,“只是小女还有要事在身,不便在此久留...”说道这里,犹豫了一下,继而有几分窘迫的说道,“还希望阁下能放我出去。”此前开门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这周围有很强的结界,虽然身上有一部分南淮绝的灵力,但是对于这么强大的结界,她那点道行,根本派不上用场,所以身在人家的屋檐下,她很自觉的选择的低头。

  只是此话才刚说完,她就感觉周围的温度降了几分,也没有任何意外的听见那人冷冷的声音响起,“虽然你很明智的没有选择硬闯,但是你觉得,这样的要求本尊会答应?”

  云淡风轻却冷意十足的语气落在古越的耳中,成功的点起了先前藏好的怒火,只是这一次她依旧没有爆发出来,而是将其压制了回去,“魔尊留我在这里似乎并不是明智之举,且不说先是得罪了你魔域的左右手,而且还出手伤了人,想来现在外面应该是虎视眈眈吧?与其留我这样一个祸害在这里,倒不如让我出去自生自灭,我们素昧平生,您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所以....”

  “住口!”没等她讲完自己的见解,就被对面的人喝止了,古越能明显感觉到那一身冷气瞬间消失无影,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怒火。古越又有诧异,但确实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也知道外面虎视眈眈?”不过很快那人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转而又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所以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我这个院门,还是说你在期盼着谁能在外面接应你?”讽刺的眼神看得古越有几分心虚,因为她确实心有侥幸的希望南淮绝就在这里,活着说她能碰上冥幽也好,虽然不想让人为难,但是至少能找到一个带路的人,可是那人接下来的话打乱了她的想法。

  “不过看你这么心切,应该是顾及不到他人的死活了。”那一袭玄衣突然扬起了嘴角,“我这地方虽然是被世人遗弃的地方,但是生成的寒冰绝对是阴冷至极的,铸造的地牢也是最冷的,就是不知道身在地牢的那两位能抗得了多久了?”说完还一脸惋惜的样子。

  人一旦有了牵绊就有了软肋,所以在时间游荡了几百年,古越也不愿与谁有太多深刻的牵扯,可是此时她深深的感觉到自己被绊住了,还是那种无法割舍的牵绊,这让她有些惶恐,生平第一次因为与人有牵扯而惶恐。

  “你...将他们...怎么样了?”这一刻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该问出这样的问题,比起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别人的生死向来就不是她关心的范围,可是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不确定的东西打乱了她一贯的思维。

  “有空关心别人的生死,倒不如先关心下自己的死活。”只是对面的人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而是在她身上扫视了一圈,淡淡的说道,“你身上的毒,无药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