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楚离勾了勾唇：“她的计划不可谓不周密，对自己也下得了狠手，可惜假的就是假的，早晚露出破绽！”

  若是在别人面前，或许没这么快露馅。

  不过沈云裳医术超绝，脸是怎么毁的，毁了多久，她看一眼就清楚。

  只要发现一点破绽，就会看着董玉锦哪哪都是问题，再让暗卫去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就很容易发现问题了。

  “库玛是个没心机的，绝对看不出不妥，何况他在襁褓中时就跟母亲分开，无论董玉锦有什么习惯，言谈举止是怎样的，对他来说，都没有问题，太好骗了。”沈云裳皱眉说。

  她也不是说库玛笨，是觉得他太可怜。

  盼了这么久，不惜主动来京城当质子，为的就是找到阿妈。

  费了这么大劲儿，好不容易找到了，正高兴着呢，若是知道这个阿妈是假的，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

  韩襄也是气的不轻，说：“王妃，属下多言，不如去抓住七夫人的手腕，看她有什么可抵赖的！”

  给一个质子当阿妈不是什么好事，何况还要冒着被大夫人知道，丢了性命的危险。

  董玉锦冒着风险这么做，目的肯定不简单。

  伤害库玛是其一，她绝不让董玉锦对王爷王妃有丝毫冒犯，早除早了。

  “她不会承认的。”沈云裳摇头，一副未卜先知的模样，“她肯定会又哭又委屈，找理由为自己开脱。”

  韩襄不解地问：“她把药扔了，就是没想让脸好起来，这就说不过去，她还能有什么理由？”

  那药可是王妃用了两天时间，配了三十多种药材才制成的，无比珍贵。

  董玉锦不用就算了，居然扔了，简直不拿弄王妃的辛苦当一回事！

  “即使当场抓到她扔药，她也可以找些理由蒙混过去，我们没有其他证据，也不能指证她什么，反而会让她和库玛之间生出不快。”沈云裳到了这份上，还是顾忌库玛。

  她是担心库玛看到董玉锦不好的一面，甚至这个阿妈是别人假扮的，会受不了打击。

  夜楚离却不以为然地说：“董玉锦肯定有问题，就该早让库玛知道，免得他陷的更深。”

  趁着库玛和董玉锦才相见几天，一切还来得及。

  越是让他们母子相处下去，库玛付出的就越多，将来知道真相，就越痛苦。

  沈云裳愣了一下，想了一会，点头说：“王爷说的不错，此事确实要速战速决才好。等过两天我再配一瓶药让人给她送过去，看到她扔药，就当场抓住她手腕，看她怎么解释。”

  到时就让库玛也亲眼看到，免得他只听别人说，不肯相信。

  “好。”夜楚离自是不反对。

  蒋辞拿着一封密信进来，恭敬呈上，退到一边。

  夜楚离打开看了看，眼神忽然锐利：“永宁王终于动手了！”

  说罢将密信递给沈云裳。

  信上说，之前的行刺跟萧千珏有关，去大楚各铁匠铺子下订单打造弓箭的，有永宁王府的人。

  这虽不能证明所有事情都是萧千珏所为，他若没有对自己下手，怎会跟打造弓箭的事情有关？

  沈云裳看了看，一点不意外地说：“他是知道我们在查他，所以加紧动作了，这倒好，给了我们查清一切的机会！”

  现在最烦的是永宁王没动静，他们反而不知道从哪下手查。

  这样最好，有了突破口，查明真相只是时间问题。

  “暗卫正跟着永宁王，有消息会立刻回报。”夜楚离将密信拿回来，手腕一动，信即燃烧起来，很快化为灰烬。

  沈云裳点点头，又不解地问：“永宁王明明有很多机会登基，为何一直不动手，还帮着皇上登位？”

  要说现在夜楚离辅佐皇上，没人敢轻易打主意，可先皇在位的时候，可是很宠爱永宁王的，夜楚离也没有现在这么大的权势，永宁王时候想要上位，先皇必然会帮他。

  “这个我也不不清楚。”夜楚离摇头，眉微微皱着，“永宁王向来闲云野鹤，淡泊名利，不参与权利之争，不像是装的，不知为何，近年来却是动作频频，欲除我而后快。”

  之前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永宁王的，可越是查下去，越发现他遭遇的几次行刺，包括伤在遁地之术上，都是永宁王的安排。

  “是有些奇怪。”沈云裳捏着下巴思索着，“以往稀罕皇位，忽然又稀罕了，是何道理？不过，看他的行事，似乎也不是为了争皇位，只是想杀你而已，王爷，你跟永宁王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这看起来，永宁王只是单纯在针对夜楚离，不免太奇怪。

  “没有。”夜楚离想也不想地摇头，“我跟永宁王几乎没有私交，从未结过梁子。”

  永宁王对谁都是温文儒雅，不怕事但也不惹事，更不会仗势欺人，欺行霸市。

  而他平时除了上朝，就是忙于政务，娶了妻之后，更是拿更多时间陪着云裳，和永宁王从来没有起过冲突。

  “这可奇怪了，哪儿猜去！”沈云裳耸了耸肩膀，“永宁王看着不像是小肚鸡肠的，既然几次三番对你下手，又不是为了夺皇位，必然有他非杀你不可的理由，会是什么呢？”

  这可不行，她的男人居然被人盯上，非杀不可，她不能坐视不理。

  不管永宁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件事情都必须彻底解决才行。

  “可能是因为你。”夜楚离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啊？我？”沈云裳愣了愣，没会过意，“为什么？我跟永宁王也没结仇啊？”

  难不成是她把王爷连累了？

  她跟永宁王有什么梁子，永宁王又知道王爷护她跟眼珠子似的，要找她报仇，就必须先杀了王爷？

  夜楚离哼了一声，很不爽地说：“永宁王不是看中你吗，我却娶了你，他还不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非杀了我不可！”

  沈云裳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永宁王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她可从不相信永宁王是真喜欢她，就算是，他也不至于为了她，就非杀了夜楚离不可吧？

  还弄出那么大的阵仗，会不会太小题大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