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没有绝对的把握，一来是因为她还没有给方如茵做更细致的检查，肿瘤的具体位置，是否连接着神经大血管等等，还没有绝对清晰的结果。

  二来这里没有现代社会那样的手术条件，会有什么样的意外发生，她也不敢担保。

  “我不怕！”方如茵抢在雅虎开口前说话，一脸坚定，“不管有什么样的结果民妇都接受，王妃若是肯纡尊降贵，为民妇治病，民妇这条命就交给老天爷，能治不能治民妇都毫无怨言，只是要辛苦王妃了！”

  不管王妃有多大把握，她都要试试，总好过现在这样，每天生不如死。

  “如茵说的对！”雅虎赞同地点头，“王妃不必有任何顾虑，就按王妃说的法子给如茵治，不管成功与否，草民都万分感激！”

  如茵能治好就解脱，治不好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解脱？

  他心中就算再难受，也绝对不可能怨沈云裳一丝一毫的。

  方如茵见他赞成自己的话，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握紧了他的手。

  沈云裳点头：“既然二位这样说，那本妃就安排一切，稍后本妃会开个药方，夫人先喝药调理一下身体，等到了最佳状态再治，到时本妃会让人来接两位。”

  雅虎感激万分，一辑到地：“多谢王妃，草民感激不尽！”

  方如茵也拜了下去。

  “两位不必如此，救死扶伤是为人医者的本分，今儿这事既然叫本妃碰上了，本妃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沈云裳笑了笑，接着又想起一事，敛去了笑容，“先生今日可是去找人买了些五石散？”

  雅虎先是吃了一惊，接着又坦然道：“是，不瞒王妃，拙荆头痛难忍，草民实在没有办法减轻她的痛苦，这才买了些五石散，想着能让拙荆稍稍好受些。”

  他如何不知买这东西是违法律法的，可也实在没有办法了。

  既然王妃问起，他自是不会否认，哪怕王妃要告发他，也已经答应替如茵治病，他也不在乎了。

  方如茵吓的脸色发青，忙道：“王妃不要怪拙夫！是因民妇近来昼夜不能安眠，实在被折磨的受不了，才苦苦哀求拙夫去弄些五石散来，都是民妇的错，王妃要抓，就抓民妇吧！”

  她知道五石散不是好东西，可是实在抵不过头痛的折磨，能得片刻安宁，就算是入口封喉的毒药，她也认了。

  “如茵，别乱说话！”雅虎皱眉轻声呵斥。

  方如茵不管他，接着道：“王妃千万不要怪罪拙夫，是民妇求着他去买的，王妃罚民妇吧！”

  一旦这件事情传出去，相公的名声前程就全毁了！

  沈云裳摆了摆手道：“二位不必担心，本妃并不是要去告发你们，是提醒你们，夫人绝对不可以用五石散镇痛，虽然它能让你得到片刻的安宁，过后你的痛苦只会加倍，葬送你生存的希望。”

  “是，王妃……”方如茵羞红了脸，惭愧地低下头。

  “赶紧把五石散都扔了吧，本妃给夫人开一个药方，有安神镇痛的作用，可以让夫人睡得舒服些。”沈云裳接着缓了语气。

  雅虎万分感激，声音都带了哽咽：“多谢王妃！草民、草民何德何能……”

  方如茵也是泣不成声，扑通跪倒：“王妃大恩，民妇无以为报——”

  “那就别报了，本妃也不想你们报，快起来！”沈云裳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着，把方如茵扶起来，“二位不必如此，待本妃治好了夫人的病，二位再高兴不迟。先生，拿文房四宝来吧。”

  “是，是！”雅虎忙不迭去拿来了笔墨纸砚。

  沈云裳口述，雅虎写药方。

  不是沈云裳要偷懒，实在是她这个现代人那手笔毛字……

  咳咳，就别在雅虎面前献丑了——她那字儿是真的丑啊，人家雅虎可是在书院教书法的，能比吗？

  不能。

  药方开好，沈云裳看了没有问题，再详细说了如何煎，如何服用，就在夫妻俩的千恩万谢当中离开了。

  “相公，我……我不是在做梦吧？王妃真的愿意为我治病吗？”方如茵和雅虎并排站在门口，看着沈云裳远去，她还是不能相信。

  “当然是真的啦！”雅虎回头握住她的肩膀笑道，“还不是因为你善良温柔感动了上天，才得到了上天的庇护，派了王妃来给你治病。”

  “相公，不要乱说话，对王妃不敬可不好！”方如茵哭笑不得地说，“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我可不是对王妃不敬，我当王妃是天神呢。你放心吧，王妃一定会把你的病治好的，虽然我对王妃了解不多，但是我听说过她的很多事，如果她没有把握，是不会做的。”雅虎对沈云裳就是谜之自信。

  “嗯，我也相信王妃！”方如茵立刻说。

  虽然她心里不是完全相信沈云裳一定能把她治好，但如果世上还有一个人能让她解脱的话，就是沈云裳无疑了。

  “哦，对了，那我赶紧去抓药，那五石散我也烧，以后咱不吃那东西！”雅虎说完扶着方如茵进去坐下，去处理五石散，再去药铺抓药。

  经过这一耽搁，沈云裳回到王府的时候，夜楚离已经回来了。

  “去哪里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夜楚离伸手拉过她来问。

  刚刚他回来的时候，见沈云裳不在，问了府上的下人，得知她回了晋阳侯府。

  他本来没担心，结果午后下人们带着礼品回来了，独不见沈云裳，一问才知她去铺子里逛逛。

  这一逛天都快黑了，人再不回来，他就要满京城去找了。

  沈云裳随着他坐下，说：“有一点事情耽搁了，我——”

  “等会！”夜楚离皱了皱眉，凑近她，抽了抽鼻子，“你身上怎么这么浓的药味，你去药铺了吗？你是不是病了，还是岳父大人——”

  “哎呀，你鼻子怎么这么好用，小狗吗？”沈云裳呵呵笑，“都不是，就是有一点意外。”

  接着把遇上雅虎，以及他妻子生病的事情详细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