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到现在还以为自己，要她承认做过的事，是要给她留条活路吗？

  要她承认，不过是让老夫人彻底看清她的真面目罢了。

  不管她承认不承认，下场都是一个死。

  夜楚离冷声说：“本王也不会饶过你。”

  敢给他下毒，就该想到后果。

  他若连这都能宽容，还有什么脸面留在朝中？

  姜氏又惊又怒，不敢对夜楚离发作，咬牙：“那王妃为何要逼着我承认我没有做过的事？王妃是不是把我们母子三人都逼死了才高兴！”

  “没有人逼过你们，是你们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姜姨娘，你摸着自己的心口想一想，一直以来，本妃和王爷，还有母亲，害过你们吗？亏待过你们吗？你们又是如何对待我们的？你还是人吗！”沈云裳厉声道。

  姜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羞愧的无以复加。

  就算她是个狠毒的，也说不出老夫人和夜楚离半点不是。

  这么多年老夫人那么信任她，把王府的钱财都交到她手上。

  夜楚离虽然也知道她背后有一些小动作，但是出于对老夫人的孝敬，从来没有把她怎么样。

  要真说让她不满的，就是沈云裳了。

  自从沈云裳嫁进来，事情一步一步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没活路了！

  可站在沈云裳的立场上，她一点都没有做错。

  谁让自己一开始给夜楚离下毒之后，又强灌了沈云裳毒酒？

  她是欠沈云裳一条命，不管沈云裳如何对她，都是天经地义。

  那，假如她当时没有这么做，沈云裳不恨她，是不是会像嫁进来时那样，对她言听计从呢？

  可惜，没有假如。

  “不必多说了，你谋害本王、云裳和母亲，罪无可恕，来人，将姜氏拖出去斩了，将柳志高和柳芊芊轰出去！”夜楚离冷声说道。

  这已经不必再有什么证据了。

  “不要啊，王爷！”姜氏终于崩溃，扑通跪倒，“我承认是我做的，是我给王爷下毒，是我给王妃灌毒酒，也是我给姐姐下毒，都是我做的，跟志高和芊芊没有任何关系，王爷饶了他们吧！”

  她必须为一双儿女打算，而且她也绝不相信，自己只能活三个月。

  等到解了毒，再闹到官府，说夜家冤枉逼迫她。

  就算告不倒夜楚离，也坏了他和沈云裳的名声，她也有利可图。

  沈云裳看到她眼里算计的光，就知道她不是真心承认，也不说破，说：“既然你承认害死了母亲，就好好在她跟前忏悔吧！王爷，我们去安排一下。”

  说完拉着夜楚离的手往外走，也不理会柳志高。

  夜楚离虽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这个时候离开，还是跟着她走。

  柳志高看他俩走没影了，赶紧进去，边扶起姜氏边问：“母亲，真是你给姨母下毒？”

  姜氏艰难起身，咬牙骂道：“一个个都该死，全死了干净！”

  “母亲，你也太冲动了吧？毒死姨母，王府更加是沈云裳说了算，咱们哪还有活路？”柳志高不满地说，“你毒死王爷和沈云裳就算了，姨母现在还不能死！”

  现在也就只有姨母还念着跟他们之间的血缘，不对他们赶尽杀绝了。

  “闭嘴！你还有脸说，还不都是因为你！”姜氏狠狠推了他一把，“我不弄死这老不死的，怎么趁乱从库房拿钱？没有钱，我们离开夜家怎么活？”

  “啊？这……”柳志高这才寻思过来，忙问，“那拿到钱了吗？钥匙是不是在姨母身上？我找找！”

  说着话，就要去搜老夫人的身。

  男女有别，长幼有别，他却全然不顾了。

  更不用说死者为大了。

  “钥匙我早拿到了！”姜氏烦躁莫名，“可是没用，打不开库房的门！”

  “什么？打不开？”柳志高愣了愣，“怎么会，上次我——”

  “小贱人说了，锁上加了机关，没有她的钥匙打不开。”姜氏恨声说。

  就在这时，床上的老夫人忽然发出一声呻吟。

  姜氏和柳志高同时吓的尖叫一声，拔腿就要往外逃。

  老不死的不是已经咽气了吗？

  怎么又活过来了！

  当初王爷和沈云裳也是这样。

  他们一家三口难道有上天庇佑不成？

  夜楚离和沈云裳忽然出现在门口。

  “啊——”姜氏吓的尖叫，嘴里一阵发苦。

  该不会真的把苦胆都吓破了？

  这两人不是走了吗？

  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老夫人咳了两声，慢慢睁开眼睛，转过头看着姜氏，满眼的怒火、仇恨以及愧疚。

  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显然，她都听到了。

  “你……你你……”姜氏惊骇欲死，完全反应不过来。

  柳志高也是惊慌失措，只知道往姜氏身后躲。

  “吓到了吗？”沈云裳轻轻冷笑，“姜姨娘，母亲还活着，你很失望吧？其实你给母亲下的毒，本妃已经解了，方才母亲一直都是醒着的，你所说的一切，母亲都听到了。”

  姜氏喉咙发干，出不了声。

  “你一直不肯老老实实承认做过的恶事，方才本妃和王爷是故意离开，你没有防备，才会说出心里话，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沈云裳挑眉问。

  “你、你算计我！”姜氏再笨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气的要发疯！

  刚才真不该跟志高多嘴，说出实情！

  “没错。”沈云裳一点也不介意承认，“这就是本妃算计好的，要你在母亲面前说出一切！”

  姜氏气极，打又不打过，心念一转，扑到老夫人床边叫道：“姐姐，你不要听王妃胡说！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刚刚你都听到了，是王妃硬逼着我承认，我没有给你下毒，你不要相信王妃啊！”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从衣服里拿出那把钥匙，要塞回老夫人身上。

  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了，可绝对不能留下什么证据。

  沈云裳一个箭步过去，抓住姜氏拿着钥匙的那只手，喝问：“姜姨娘，你偷拿母亲钥匙，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姜氏惊恐地看看她，还能有什么可说的？

  还有比被抓到了手腕更有说服力的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