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裳唇角先勾了起来。

  看一眼一旁面有得色，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的姜氏母子，心中有数。

  这三人还不知道怎么在老夫人面前编排自己的不是呢。

  老夫人连问都不问，就先认定是自己的过错。

  只凭这一点，就不值得自己尊敬。

  “我的话你听到没有？我叫你跪下向你姨母还有志高赔礼道歉！”老夫人看她站着不动，越发愤怒，猛一拍桌子。

  “母亲的意思是，我们夜家的脸面不要了吗？”沈云裳眼神讥诮地反问。

  “你说什么？”老夫人一愣，继而更怒，“什么叫夜家的脸面不要了，啊？你当我们夜间的脸面是什么，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姜氏假惺惺劝道：“王妃就不要惹姐姐生气了，要顺着姐姐的意，若不然要被人指责不孝，坏了王爷的名声。”

  “母亲是不是忘了，我是王爷的正妻，是摄政王妃，母亲让我给一个柳家的妾室和庶子下跪，这要传出去，我们夜家还有脸面吗？”沈云裳也不理会姜氏，毫不客气地道。

  柳志高顿时脸色一变，骂道：“沈云裳，你说什么？你说我是庶子？”

  姜氏更是气的脸色发青！

  这贱人，始终没有把自己看在眼里，动不动就拿自己是柳家的妾说事！

  沈云裳眼里有冷厉的光闪过，看着柳志高反问：“你不是吗？”

  柳志高顿时噎个半死！

  他回去之后又吐的昏天黑地，苦胆都要吐出来了。

  长到这么大，他就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本以为姨母发威，贱人就会吓个半死，不想她竟这样胆大！

  “沈云裳，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老夫人气的脸色发，“青志高也是你能轻视的？他是柳家的庶子怎么了，他在我跟前四五年了，就像我的亲生儿子一样，你要尊敬他！”

  就算妹妹身份不高，志高不是柳家的嫡出，在她眼里，却没有谁能比的过！

  志高和芊芊跟她还有着一部分相同的血缘，是自家人。

  反观离儿，不是她生的，与她也不亲近，空有母子的名分罢了，更不用说沈云裳这个没规矩的。

  沈云裳脸色也冷了下去：“母亲说姨母是长辈，我要尊敬她，那依辈分，柳志高该叫我一声表嫂，长嫂如母，他这样对待我，母亲倒不说他应该尊敬长辈了？”

  老夫人顿时语塞：“他——”

  “母亲口口声声说我们夜家最讲规矩，最要脸面，柳志高对我无礼，毫无规矩可言，母亲对他没有半分苛责。我没有任何过错，母亲却要我向妾室庶子下跪，还是别人家的，这就是我们夜家的脸面、夜家的规矩吗？”沈云裳话说的越发狠。

  在夜家，柳家的人哪来的话语权？

  姜氏不过凭着老夫人对她信任有加，掌管着中馈时间长了，她飘忽昏了头，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老夫人惯着姜氏母子，如此行事，难怪王爷对她不喜，的确叫人看不起。

  姜氏又惊又怒，完全没有想到沈云裳竟然如此强势！

  不但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说出来的话更是叫人无法反驳。

  尤其她左一句“妾室”，右一句“庶子”，辱人太甚！

  “沈云裳，你敢质问我！”老夫人丢了脸面，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你那般欺负志高，我还说你不得了？”

  “母亲这话从何说起？”沈云裳一脸“讶然”，“我一个弱女子，如何欺负了他？”

  “你还不承认！”老夫人又是一拍桌子，“你方才明明让志高吃了……吃了脏东西，他若有个好歹，你担当的起吗？”

  柳志高一听这话，又想吐了！

  他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竟吃起地上的脏东西来！

  左思右想不得其法，就栽赃到沈云裳头上。

  沈云裳气定神闲：“这我就不懂了，柳志高会听我的话，我让他吃他就吃？”

  “他……”老夫人愤怒之余，也是不解地看向柳志高。

  “姨母，她、她会妖法，就是她害我！”柳志高也说不清楚，就一口咬定沈云裳。

  沈云裳挑眉。

  那不是妖法，不过是她用药短暂控制了柳志高的大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沈云裳，你如此恶毒，害了志高却不认错，还处处顶撞我，不能饶恕，陶妈妈，请家法！”老夫人眼见压不下沈云裳的气焰，直接上杀手锏。

  陶妈妈应一声，转身出去。

  柳志高好不得意：打，打死这贱货！

  姜氏叹了一声，无奈道：“王妃不肯听我的劝，气着了姐姐，我也没办法替王妃求情了。”

  屋外听动静的杨林好生不忍。

  王妃根本没有错，可老夫人只信姜氏母子的话，这怎么好？

  对了，王爷！

  沈云裳毫无惧色，也不打算反抗的样子。

  老夫人反倒有点沉不住气了。

  她并未打算真的打沈云裳，只想吓吓她，待她服软，跪地求饶，以后便会乖乖听话。

  不想沈云裳竟如此倔强，若打了她，离儿必定生气，不打她，自己又下不了台，这要如何是好？

  陶妈妈很快拿了家法过来，是老太爷在世时用的马鞭。

  这是特殊材质制成，坚硬又韧性极佳，挨个十鞭八鞭，就会皮开肉绽，痛不欲生。

  “沈云裳，还不跪下！”老夫人气极喝道。

  到这份上还不认错，欠打！

  沈云裳动也不动，淡然说：“我没有错，不跪。”

  老夫人气的脸色发了青：“你害的志高受苦，还说没错？他如同我亲生一般，由不得你欺负！”

  姜氏眉眼都透着得意。

  姐姐早就许诺会分一半的家产给志高，沈云裳算什么东西！

  可惜夜楚离没死，不然志高过继给姐姐，继承了爵位，那就太完美了！

  柳志高踱到沈云裳面前，得意道：“沈云裳，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这贱货——”

  沈云裳眼神骤然一寒，以豹子般的速度和力量，狠抽了他一记耳光！

  柳志高直接被打倒地，彻底懵逼！

  “啊！”姜氏惊叫，怒道，“沈云裳，你竟然敢——”

  “你他妈找死！”柳志高恼羞成怒，爬起夺过马鞭，抡圆了胳膊，往沈云裳身上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