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正要开始割麝香，一看手里的镰刀根本不合适，看向男人，“匕首。”

  穆老大嘴角抽搐了，他的匕首，原来有一天要用在一头恶臭冲天的死鹿身上。

  “让开，我来。”

  一把把文锦提起来。

  “麝香就装在这头鼓起来的东西里面，把整个香囊都割下来，小心一点，别割坏了。”

  香囊还要再晒一晒，再剖开取出里面的麝香，这样固态会好一点，不然黏住了会损失重量。

  文锦说着，看到穆老大的眼睛瞟了一下鹿的某个部位，额头滴落一颗冷汗，“是撒尿的地方和肚脐之间的那个，咳咳，你可别割错了，这头鹿虽然死了，可是它在九泉之下有灵，一定不想当个太监。”

  穆老大手中的匕首剖开香囊附近的皮肉，把整个香囊都取出来，麝香这东西，他认识，也见识过厉害。

  眼底掠过一丝晦暗，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穆老大起身，文锦伸手接麝香，穆老大没有给她。

  “这个东西你少碰。”

  “碰一下又没有什么，我要掂一掂重量。”文锦说，被麝香影响久了，有抗着床的后果，没想到穆老大这个农事大老粗，会知道这一点。

  “重量大约三百克。”

  穆老大说着，把香囊扔到了背篓里。

  文锦寻思，一头鹿的含香量平均是十克，这头鹿香囊还挺大，说不定里头有个二十克的麝香，在现代一克麝香是五六百块到一千块，相比古代也不会低，看来，是要小发一笔了。

  不过，还是骂了一声，“穆老大，你这个死人。”

  她不高兴了，她看到的麝香哎，却不能摸，不能碰，她现在才十四岁，起码要等到二十岁才会有孩子，影响完完全全忽略不计好吗？而且这一团东西，明天就要拿去卖了。

  “死人和你一样，会说话会呼吸，那你是什么人？”穆老大眉梢微微一挑。

  秦容没话了，只是翻着白眼。

  又捡了一些冬菌子和野菜，夫妻双双把家还。

  回到家里，秦容让穆老大把香囊放在灶前，借着火烘干，然后去洗鸡枞。

  在一些事情上，穆老大虽然是大老粗，可做起来又很细致，鸡枞伞盖里的泥土，都被他耐心地用水冲去。

  等到三朵洗好了，他正要用刀切，文锦接过来。

  她把鸡枞伞盖撕成一片片，鸡枞杆也撕成一条一条，装在大碗里，足足有大半碗。

  “用刀，和这样做有什么区别。”穆老大问。

  “其实也没什么区别，不过好像这样做要更香一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秦容耸耸肩。

  她做了一道炒野菌子，一道野葱炒熏肉，一道木耳炒薄片鹿肉，一道凉拌马齿苋，一道炖鸡枞汤，鸡枞汤鲜美的香味，从厨房飘到了院子，引得人口水分泌，食指大动。

  把筷子递给穆老大，穆老大尝了一下，伞盖柔滑鲜嫩，菌杆脆嫩绵香，这样的美味，似乎要把灵魂都占据，他稍稍过一会儿，才回过劲来。

  “这种东西，可不可以种植。”

  文锦听他这样问，就知道他被鸡枞的香味彻底虏获了，噗嗤一笑，“如果可以种植，不用你问，我已经种好了，这东西会跟着白蚁窝转移，有白蚁的地方才会生长，物种有其自身的规律，不是人能够左右的。”

  吃饭的时候，穆老大泡了两碗鸡枞饭，又喝了一碗鸡枞汤，三朵鸡枞不多，他把大部分伞盖和杆子都留给了文锦。

  文锦又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思，给他多夹了几夹，“这东西山上有，虽然少，但一年到头还是能吃上几次的。”

  一年吃上几次，那是多么罕贵，比猪蛋还难吃到，不过但凡有什么，哪怕再稀罕的，文锦都不会多占，更喜欢两个人分享。

  她聪明，上进，可又很纯粹，没什么杂念。

  穆老大心情有点复杂。

  吃好后穆老大洗碗，文锦扫地，这个时候挖沟渠的村民都回到了村里头，穆老大喂猪，她去发钱。

  文老大，文老二，总共领得二十四文钱，乐得不行，沟渠还有一半才挖完，到时候老文家可以挣到一百六十八文。

  其它村民领到钱都走了，文老大，拦住文锦，“锦丫头，家里没米了，你们家里还有剩饭没，给大伯填填肚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