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见他脸色变化，突然回过味来，噗嗤一笑，“我们两个平时面对面相处，老夫老妻的不必要这么讲究，而且下地干活做饭啥的也没有必要化妆，今天你领我上街，你的媳妇要被这么多人看到，我之所以化妆，不就是为了给你面子嘛。”

  汉子脸色才好看一点，“你真是这么想的？”

  “当然啊，女为悦己者容，就是这个理。”悦己还说不上，不讨厌就是了。

  至于衣服，虽然文锦挑的是最好的一身，但也几处缝补的痕迹，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低头瞧一眼全身，轻轻叹了一口气。

  然而，这个小动作小情绪，却被穆老大看在眼里。

  一人吃两个土豆饼，出发。

  镇子离这里三十里路，半个多时辰就可以到达，穆老大一双大长腿，文锦虽然不累，可也是要偶尔小跑才跟得上。

  “穆老大，你这么急做什么，不等等我？”

  “是你自己偏要跟来。”穆老大可是一点也不客气。

  文锦一跺脚，“所以这是我活该咯。”

  “难道不是？”

  文锦一气，干脆一屁股坐下来，“卖三条鱼而已，像饿死鬼投胎似的，不走了。”

  穆老大头也不回，保持着原来的步伐。

  文锦眼睁睁地看着他人越来越远，前面不远处就有几条岔路口，不熟悉路的人去镇子上一不小心就会走错，她从小到大只去过镇子一次，早就模糊了。

  赶紧拍拍屁股上的土跑着跟了上去。

  “穆老大，你这个坏了良心的死人。”

  “死人不会走路。”

  一提到走路，文锦就心累了，干脆伸手勾住他的一边胳膊，让他带着她走。

  穆老大嘴角抽搐，如果也没有拒绝。

  这样一来，连拖带拽，倒也轻松跟上了，文锦小小的身体，像一只小动物，挂在穆老大的身上。

  文锦暗搓搓地觉得，隐约有一种小甜蜜的感觉呢。

  镇子不算大，跟现代偏远地区的小镇子差不多，虽然是街天，但镇子上人不多，摆摊的不多，铺子也有一些没有开门，灾年经济不昌，这样的情形不足为怪。

  一道街上，就有不少男人巴巴盯着文锦看，要不是穆老大在场，那些小年轻早就围上来搭讪了，穆老大面无表情，再看，文锦还不是他的媳妇？

  除了固定的铺子，在比较空旷的位置，还形成了流动的交易场所，叫做瓦市，主要是附近的村民来卖一些零散家用和粮食作物等，穆老大随便找了个位置，垫了从家里带来的草垫坐下，文锦也垫了一张，然后，就是等人来买鱼。

  由于闹旱灾，很多地方都缺水，那些鱼贩子都断了生意，放眼望去，就只有穆老大一个人卖鱼。

  “你这鱼怎么卖？”有人来到小摊面前问。

  穆老大，“不卖。”

  文锦出离无语了，她好像听说穆老大有这个臭毛病，卖鱼还要挑客人，原来是真的。

  “我说，有没有搞错，不卖你摆啥子摊？”对方身形粗壮，面相有点凶，衣着细布，一看就是镇子上有点钱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