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下，由站到蹲的三个人重新站起来换了个姿势。

  廖群星严肃道：“这不是你们该管的事，早在发现端倪的时候就该告诉家里大人”

  见面前少年少女都不反驳，廖群星接着往下说。

  其实这事不难，他瞧过小红子以前的照片，只要拿来给老闫家认一认，是小红子还是闫大妮一目了然。

  李敬修打断滔滔不绝的廖群星，“相片已经让聂家寄了。”

  芽芽接了一句：“再有两三天就应该到了。”

  巷子口拘押小红子的两名干警此时也很难熬。

  雨刚停，风一吹树叶就簌簌的往下滴水。

  “弟妹...”顿了顿，在同事的注视下，说话的干警干咳了声，“站到外头去吧，别淋雨了。”

  小红子默默的站了出去。

  一阵冷风，又下起了淅沥沥的雨。

  死一般的寂静后，干警干咳了声，“还是进去吧。”

  瞧见廖群星，两个人倍感放松，总算可以走了。

  小红子无言的瞧着芽芽，终是没说什么。

  人走了，家里一下空旷了许多。

  打从芽芽上初中，小想法越来越多，生活也越来越丰富以后，大黄也渐渐老了，在老聂家养老。

  到京都后，芽芽学业重，而且还要学医，大部分时间不在家。

  京都不比老家，这里去哪里处处都要坐车，骑车，大黄也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能跟着。

  大多时候，它已经跟一条普通的老狗没什么两样。

  夜晚，大黄在滴答滴答的水龙头底下洗了脚，掘开门跳上床，

  床上的人平躺着，双手交握在胸前，眼睛在黑夜里囧囧有神。

  命案不是芽芽能听接触的范围，大黄通知芽芽时，并没有说得太多。

  “明天我要打电话回家问问”芽芽翻了个身，把脚丫子耷在床沿外，“算了，他们也不会告诉我。”

  大黄依偎着芽芽：“这世界很复杂，你有什么理想？”

  芽芽说：“你这转折也太生硬了”

  大黄摇摆着尾巴，“不会，这恰好跟你的疑惑有关系，理想，可以理解为你愿意为之奉献一生的追求。”

  芽芽就问：“大黄，你也有理想吗？”

  大黄顿了顿，说：“以前有想过，比如长生不老之类的”

  芽芽惊讶的侧身看它，“你真是一条有追求的狗”

  大黄道：“那是我以前的理想，做狗后的理想比较贴合实际，我想陪着你，看你长大。”

  芽芽感动的说：“放心吧，我会给你养老送终的，等你吃不了饭的时候也会喂你。”

  大黄想了想那个场面，觉得还是努力活比较好。

  它干脆换了一种说法：“如果你可以实现三个愿望，想干什么？”

  “第一看遍世间疑难杂症，第二走遍祖国大好河山”芽芽看着大黄，“怎么样？”

  大黄言简意赅的评价：“有些狂妄，但听着不错，华国前有李时珍尝百草，以后未必没有一个聂芽芽诊遍世间疑难杂症，古有徐霞客走遍大江南北，如今也不是不可以，第三个愿望是什么？”

  芽芽麻溜的说：“再来三个愿望。”

  大黄顿了顿，忽略了最后一句，说：“小红子不管结局如何，是你人生要经历的短暂的一段而已，不要过于陷入她的结局给你带来的影响里，没有一个人非得为另一个人耗尽了人生。”

  气氛有些凝重，芽芽应了一声，挨着大黄还是没有睡意，干脆起身复习功课。，

  隔天不用上学，李敬修早早就来，昨晚他睡得也并不是很好。

  昨晚，大黄匆匆跑来，两声狂吠以后芽芽脸色大变，急吼吼的说家里出事了。

  就好像听得懂似的。

  芽芽还没醒，李敬修就在外头看书，直到快接近晌午，终于急了，急吼吼敲门后都快用上了脚。

  连薛爱莲都忧心忡忡的站在外边。

  芽芽一开门就对上大伙担忧的目光，李敬修刻意掩饰好焦躁的心，柔声问：“怎么了？”

  不怪他担心，芽芽本来性格就比冲动，而且很少睡到日上三竿还没醒，一个小时前薛爱连就喊过一次，屋里没有回应。

  起初两人都以为人是累了睡懒觉，可现在都要到晌午饭了，还没见人出来。

  刚才他敲门声不小，里头依旧没有回应，再加上昨天晚上小红子的情况，让人没法不往别的地方想，这才慌起来。

  再不来开门，李敬修就要把门给砸了。

  现在人虽然来开门了，但是一脸的憔悴和迷糊，眼睛还有红血丝，大伙已经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李敬修仔细看着芽芽的眼睛，觉得这不是哭，更像是用眼睛过度，再瞧见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地上的书本，无奈道：“不能躺着看书，眼睛会坏”

  “我趴着看的”芽芽揉了揉眼睛，“我昨晚睡不着，看了半夜的书”

  “有人吗？”外头有人喊了一声，听声音人还不少。

  一瞅进来的人不少，陌生的也有，大黄蹭的站起来狂吠，本来已经要进屋的众人止住了脚步，忌惮的站在门口。

  年轻的妇人，年长的妇人，还有一些老太太，左邻右舍足有七八个，把本来就不宽敞的院子挤得更是满满当当，一进门就喊。

  “你们家是不是有个当医生的，赶紧救吧，去晚了就一尸两命了！”大伙站在门口急吼吼的说：“附近有个产妇被挤着了，看着是要生了，我们就记着你家有人是医生，赶紧的救人去吧”

  芽芽已经跑进屋把自己的小装备提出来，风风火火的冲到门口后回头，“走啊”

  虽然都住金鱼胡同附近，但也只是路过时瞥见这家晒着白大褂，棉口罩啥的，大伙也没想到是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怔了下才有人带路。

  确实不远，走了几分钟就听见了杂乱声。

  “报纸上说，今天69牌的羊毛衫一件一到五块钱，好多人都在那抢，那产妇也是心大，都快临盆的人了还不稳重些！”

  听到人已经流羊水了，芽芽随便指了个看热闹的女人，让人附近医院找个妇产科医生过来。

  大伙就都瞧了芽芽几眼，他们可不关是什么类型的医生，这医生不都是救人命的么，可见这小姑娘不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