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原应叹相见不相识
作者:龙游      更新:2022-06-05 11:10      字数:2184
  众大汉都是一愣,眼前这个人来得有些诡异了,威风凛凛如天神临凡一般,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势。

  薛蟠见黛玉三人眼看要成为自己囊中之物了,谁知半路上却杀出来这么一个程咬金,恨得大叫:“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个混蛋给爷弄死!”

  白衣人唇角一挑,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从容地向前迈了一步。

  不知如何,那群大汉都觉得心神大震,双腿都不由自主的开始打颤,心里想着后退,双脚却粘在地面了一般,不听使唤。

  白衣人又向前迈了一步,一股凛然之威再次降临到大汉们身上。

  “格格……”

  一种奇怪的撞击声响起,落针可闻的街头如同惊雷一般。

  唇瓣一弯,白衣人淡淡说了一个字:“滚!”

  大汉们如遇大赦,身上大汗狂涌,狼狈得如同见了猫的鼠群,抱头逃窜。

  薛蟠虽然莽撞,却也不傻,这帮妹妹招徕的高手都怕成这样,自己更甭提了,也趁乱溜了。

  白衣人走到黛玉面前,低头看着她含着一抹浅淡笑容的面靥,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滋长,眼眸中腾起一片迷蒙之色,好像有什么不解的问题在困扰着他。

  黛玉抱拳行礼:“多谢这位公子仗义出手!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白衣人摇了摇头:“不必多礼。小可……离垢。”

  这时远远地传来甲叶相撞之声,黛玉神色一变,这个薛宝钗果真够狠!忙道:“小弟戴玉林,就住在大道医馆,兄长若有余暇,可来一晤。”说罢拉着雪雁两人穿小巷回大道医馆去了,只余下一抹淡淡的馨香。

  白衣人眼中的疑惑更深了,这股馨香似曾相识啊……

  “爷,您怎么还留在这里?”一个青衣童子匆匆跑了过来,“有大队的官兵往这里来了,咱们走!”不由分说拉着白衣人就走。

  白衣人仿佛魔怔了一般,方才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度消失无踪,只是木讷地跟着那童子走着,嘴里不断重复着:“我好像认识他……在哪里见过呢?”

  也不知走出多远,青衣童子终于呼出一口浊气,抬眼望着高大的门楼和门楼上悬着的金字大匾,悬了这么久的心可算是落回原位了。

  白衣人抬起头,看到那金碧辉煌的“敕造北静王府”六个大字,轻轻叹了口气,把脸上的面具取下来揣进了怀中。

  刚刚走进二门,便看到华发早生的北静王妃带着满面泪痕,气喘吁吁迎了出来,叫道:“溶儿……”

  原来这白衣人便是水溶。

  水溶看到母妃急成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忙抢步上前搀扶,赔笑道:“母妃何必如此,孩儿虽然有好些事记不起来,却也懂得保护自己。”

  北静王妃泪水涟涟,只说了一句“我苦命的儿”,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水溶亲自扶着王妃往回走,边走边说:“母妃,孩儿想到民间走一走。”

  北静王妃一惊,忙道:“溶儿,你如今已经十八岁了,皇上三个月前就曾下旨给你加冕,命你继承你父亲的王位,你已称病拖了三个月,此事……”

  “王位么……”水溶笑得淡然,“孩儿并不稀罕。”

  王妃眼圈又红了:“我知道。可是,你父王……权且当做是对你父王的一种念想,也不行么?”

  水溶把头低了下去,十八载深恩,劬劳未报,他又怎忍心看王妃再次神伤?只得低声应道:“好吧。”

  王妃脸上这才露出些许笑容,又叹了口气:“早知会弄到今天这等地步,我又何必把那件事告诉你?”

  水溶淡淡一笑:“即便母妃不说,孩儿迟早也会知道,早一日晚一日并没有什么分别。”

  “可是,”王妃怜爱地看着水溶那有些消瘦的面庞,“看你憔悴成这样,母妃这心里……”

  水溶忙把话题岔开:“天气日渐寒冷,母妃身边的棉衣似乎有些旧了,孩儿已经命人采购了新棉絮,过些日子把旧衣换下来吧。”

  王妃叹了口气:“凭你怎么安排吧。”

  隔了几天,水溶换上朝服第一次登上了朝堂,由古宋国昭德皇帝亲自加冕,承袭老北静亲王的爵位,成为一等郡王(依古宋国国制,每传袭一代,爵位都会递减一阶)。

  是时逢古宋国昭德二十四年冬,十一月初二。

  却说黛玉回到大道医馆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忙跟雪鸢说:“你不觉得那个白衣人有些眼熟吗?”

  雪鸢想了想,点了点头。

  黛玉搓了搓手:“你觉得像不像北静王府的世子水溶?”

  雪鸢笑道:“就算是又能怎么样?姑娘那时扮得活脱像个掏炭的小子,和如今那是天壤之别,还怕他把你当做失踪人口捉回去不成?”

  隔了几日,传出来新北静王继位,夸官三日的消息。

  谁知当水溶的夸官队伍来到大道医馆附近之时,水溶突然从那匹高头大马上一跃而下,迈步进了大道医馆。

  随行的王官、侍从都慌了,忙跟了过来,却被水溶挥手挡在了门外。

  他只觉得自己有必要进来一趟,这里有一个对自己很重要的人,而且似乎有即将错过的可能……

  大道医馆中,所有人见到王爷驾临,慌忙都跪地迎接。

  水溶视若未赌,直勾勾盯着那道阻隔他视线的墙体,问道:“里面是什么人?”

  馆主林远臣忙道:“回王爷,里面没人。原本那间屋子是小徒的,不过今日一早她家中有急事,刚刚已经动身回原籍去了。”

  水溶觉得心中一紧,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难受,忙追问道:“他是哪里人?姓什么叫什么?”

  林远臣奇怪的看了看他,答道:“小徒戴玉林,乃是姑苏人氏……”

  水溶大踏步出了大道医馆,翻身上马,直接回奔北静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