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瑷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那么快就去问了太后。

  当自己还沉寂在睡梦中，他已留下纸条上早朝去了。

  秀娘刚打了盆热水从屋外走来，见皇后已醒，连忙递了块毛巾给她。

  擦拭完后，卫瑷走下床，桌上正留着皇上走时的信件。

  她打开一看，原来是云暄的留言。

  秀娘很是好奇，想看了又不敢看，毕竟这是皇上写给皇后的东西。

  卫瑷看完后回过头，见秀娘八卦的神情笑道：“你拿去看吧！”

  秀娘听后，连连摆手，皇后的信哪能看啊，除非她不想要脑袋了。

  她把早已做好的早膳端到屋子里，卫瑷一看是自己喜欢吃的皮蛋廋肉粥，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娘娘，奴婢见你做过几次，就寻思着这粥定是你最喜欢的，所以尝试了几次，只有这次奴婢认为做得最好，你尝尝看如何？”

  说完，秀娘一脸忐忑地盯着皇后看，生怕错过了什么？

  直到皇后说了句：“很好”，他这颗悬吊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卫瑷见她如此紧张心里暗暗发笑，想着她曾经是暗卫呢，心理素质就这么差？

  “看来我以后要注意了，你这丫头会偷学，要是我的厨艺全都被你学会了，我还拿什么吃饭？”

  秀娘立即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卫瑷：“娘娘这话说的，您可是皇后，还和奴婢计较这些？您若没有饭吃，那奴婢岂不成了人人遭打的穷要饭？”

  卫瑷听后瞬间被这偷偷给逗笑了。

  秀娘瞥了眼桌上的信件，很想知道皇上与卫瑷说了些什么？

  卫瑷看了她的表情：“其实这里也没写什么，就是确认太后是不是真的把那一大箱东西给我就是。”

  秀娘问道：“我猜太后肯定说的是。”

  卫瑷摇摇头，秀娘不明白卫瑷的意思，追问道：“太后反悔了？”

  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视线落在了太后所居住的屋里：“她忘记了，她对皇上说，她记不得给过我这些东西。”

  秀娘听后，脸色微变，忘了？这么快就忘了？前后也不过才一日罢了。

  她不禁问道：“皇后，太后她是不是……。”

  秀娘的担心正是自己所担心的，她希望太后不要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然而卫瑷的猜测都是对的。

  某日阳光极好，卫瑷抚摸着微微凸显出来的腹部，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这时张公公带着一些上等的补品走了进来：“皇后娘娘，这些都是皇上令老奴送来的，有千年人参和灵芝等，还有您最喜欢的水果与解暑的梅汁。”

  卫瑷见后，立即笑着从衣袖中拿出一些碎银递到张公公手上，张公公笑而不拒。

  等张公公走后，卫瑷从礼品中掏出了人参与当归递到秀娘手中。

  “你把这些都给太后送去，她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也没什么好给她的，在这些补品中你多拿些给她。”

  这时贾嬷嬷的声音从太后房中响起：“太后，这是脏衣服，奴婢还未来得及交给浣衣局呢，您怎么就拿起来穿了？”

  秀娘见卫瑷想要起身，连忙走过去，一把将她扶起来。

  正在一筹莫展的贾嬷嬷见到皇后走来，连忙准备下跪，却被卫瑷一把拦住，她的目光直接停留在太后身上。

  卫瑷仔细打量了她身上这套服饰，正是昨日做面膜时所穿的，她记得上面还曾沾染过一些面膜。

  “太后，您要是喜欢这件衣服，我帮您处理下好不好，毕竟上面还沾了些污迹。”

  太后用迟疑的眼神望着对方，想了许久才说出“卫瑷”两个字。

  而就因为这两个字，卫瑷断定太后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俗称老年痴呆症。

  难怪她会对皇上说那箱首饰没有送自己，原来是她真的忘了。

  想着几日前还很正常的太后，怎么会一夕之间突然变成这样，很令她费解，可医学上的事谁又能说得清。

  她拿着盆里刚用过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她身上的污迹说道：“好了，我帮你擦干净了，不过穿一会儿就要脱下，给外面的人看见会笑您的。”

  贾嬷嬷见卫瑷这方举止有些奇怪，等卫瑷出门后便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娘娘，太后她……。”

  贾嬷嬷虽不知太后怎么了，可从她的行为举止来看，宛若变了个人似的。

  卫瑷点点头，对着贾嬷嬷道：“以后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有我最近会让皇上多派些人守护永寿宫，确保太后与您的安全。

  至于病情不得宣扬，你知我知便可。”

  听着皇后的吩咐，秀娘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她知道皇后定时看出了什么，忙问道：“娘娘，太后是不是生病了？”

  卫瑷点点头，将病情说了出来。

  阿尔兹海默症？这是什么，她贾嬷嬷在宫中活了这么久，和我听说过这名字，不过看卫瑷说这名字时，眉头微皱，恐怕情况并不乐观。

  “皇后，奴婢斗胆问一句，太后这病何时能好？一年两年还是……。”

  下面的话她不敢说也不敢问，只有从卫瑷的表情里寻找答案。

  “终身。”

  卫瑷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她太清楚这病情了，

  “终身？”那卫瑷的意思岂不是太后好不了了？

  如此想法的还有秀娘，她刚开始还并没看出太后有何不妥，可听着贾嬷嬷与卫瑷的对话，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她说道：“娘娘，这事要让皇上知道吗？我怕他会……。”

  卫瑷无奈地叹息着：“依我所知，太后现在还算很轻，如今能有时间多陪伴她，等太后全都忘记时，皇上定会更加难过，现在提前让他知晓并无坏处。”

  贾嬷嬷与秀娘听后觉得皇后说得也确实在理，便点点头，贾嬷嬷望着屋内，眼泪掉了出来。

  从幼年时就一直陪在太后左右，明明她与太后可以在永元国安度晚年，却不料太后竟爱上了当时的天辰帝王萧文山。

  结果自己舍不得离开太后，便一路跟随她到天辰王朝来。

  多少年的风风雨雨只有她一直陪在太后身边，虽说是主仆，可她们之间关系却比亲人还要亲。

  如今得知太后得了这种病，怎么能不让她伤心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