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白柠闲轻笑了一声。

  她第一次回到白家，她们要泼她水，她们不觉得是羞辱她，她们要她吃灰也不觉得是羞辱她。

  怎么这一次，明明她是受害者，她不过要个公平，就成了羞辱他们了？

  “这不过才开始呢。”白柠闲低下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王氏：“就承受不住了？以后又该怎么办?”

  “你！”听到这句话，王氏蓦然一整，明明白柠闲是在笑落在她的眼中却如同一把利刃，一道道凌迟着她。

  一夜的煎熬等待，换来这种结果，王氏都快要崩溃了。

  可她的孩子的命还捏在了白柠闲的手中，她不敢反抗，也不敢对她大呼小叫。

  眼泪决堤，无声的滚落了下来，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到底要怎么样？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比起死亡最可怕的，大概就是无力反抗，每日备受煎熬的等待判决。

  这种感觉，王氏从前不也让苏氏感受过么？

  他们白家不也让白子岩这样毫无希望畏惧的活过一段日子么？

  她不过才让他们感受一天而已，算得了什么呢？

  白柠闲不再理会王氏，转身准备离开。

  王氏突然尖叫了起来：“白柠闲，凌王妃，我知道是谁，我知道是谁要刺杀王爷！”

  白柠闲缓缓转身，眼眸平淡不惊的落在了王氏的身上。

  王氏大喊道：“是李氏，是李氏，她觉得是王爷算计了她的女儿，所以怀恨在心，才发了疯，要刺杀王爷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王妃娘娘，我说的都是真的，白云衫刺杀您，也是李氏指使的。”王氏大喊道：“我有证据，我有李氏传信给她哥哥，让她哥哥找人刺杀王爷和你的证据！”

  白柠闲脚步一顿，连头都没有回：“那就请你亲自带上李氏，与我一同如果入宫。”

  看来，还有更大的收获！

  “是，是！”王氏答应了一声：“王妃，请你放过我两个孩子吧。”

  白柠闲看了一眼王氏，直接转身离开了。

  作为母亲，王氏拼死保护自己的孩子，比起白启年这个眼中只有自己官职的付父亲合格多了。

  苏震站在门口，瞧着白柠闲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问道：“怎么样了？有结果了么？”

  “算是吧。”白柠闲应了一声：“只要凶手出自白家，白启年难逃其咎。”

  听着白柠闲直呼其名，看着她平静宣判自己生父的罪刑的时候，苏震的心中百感交集，这些年，白柠闲一点吃了很多苦，一定受了很多罪吧。

  想到苏氏被白启年哄骗，苏震就巴不得，白启年能付出应有的代价！

  李氏是被王氏绑起来，堵住了嘴巴拖入宫中去的。

  跪在御前的那一刻，李氏都还在挣扎。

  皇帝阴沉着一张脸坐在了龙椅上，秦公公压着身影问道：“下跪何人？”

  王氏一头磕在了地上：“臣妇是丞相之妻白王氏，凌王，凌王被刺杀一事，臣妇，倍感心痛，配合王妃捉拿了真凶！”

  李氏瞳孔微微一缩，拼命挣扎着，她却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嬷嬷死死按住，不能动弹。

  那双眼睛充满了恨意第看向了白柠闲。

  就是她，害的自己的女儿远嫁寒苦之地，害的自己毫无希望。

  白柠闲这个祸害，煞星！

  白柠闲背着手，平静地看了一眼李氏。

  是白家要抛弃她，拿着她顶锅，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李氏，问道：“你既然找到了真凶，真凶是什么人？”

  “回禀皇上。”李氏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真凶是臣妇家的妾室，是去和亲的永安公主的生母！”

  皇帝一挥手，秦公公立刻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一把扯下了塞在李氏口中的布条，问道：“白相夫人指认你刺杀凌王，你可承认？”

  李氏满眼倔强，十分不情愿的紧紧握着拳头，咬住了牙齿，头磕在地上，不说话。

  王氏生怕李氏不认，立刻说道：“陛下，臣妇有证据，臣妇有李氏写给她哥哥的书信！”

  秦公公看了一眼王氏手中的宣纸：“陛下问李氏的话，请丞相夫人别开口。”

  被呵斥了一声，王氏瞬间便低下头，不敢说话。

  白柠闲离王氏最近，闻到她手中的所谓的信件上，还散发着生墨的味道。

  这是一封新的书信，很有可能是入宫之前，王氏逼着李氏写的。

  呵。

  王氏倒是不蠢，知道做戏要做全套，不能让人抓住了把柄。

  “陛下问你话。”秦公公半弯着腰，盯着李氏的眼睛说道。

  李氏再次被点名，匍匐在地上不敢说话，一双眼睛泪眼婆娑地看了一眼王氏，终于咬了咬牙齿颤抖着声音说道：“是！”

  皇帝面色阴郁了几分：“你承认了，是你刺杀凌王？”

  “是。”李氏用力磕了一个头回答。

  这算是承认了。

  皇帝的脸色越发阴郁了，御书房里面的气氛也诡异到了极点，有一种时刻都会有倾盆大雨从头顶泄下来的感觉。

  众人缩着脖子雅雀无声，连王氏都觉得气氛越发诡异，她匍匐在地上不敢开口，心底里面，大约是高兴的，毕竟她的儿子保住了。

  李氏面如死灰，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只是目光落在白柠闲身上的时候带着浓浓的不甘心与绝望。

  白柠闲云淡风轻的瞥了她一眼，在众人的寂静之中闭口不言。

  窗外的雨停了，太阳普照大地，阳光滚烫，蝉鸣越发的焦躁了起来，让人觉得厌烦。

  室内却如寒冬腊月一般，冰封十里，让人抬不起头。

  臣子家眷刺杀当朝皇子，这是何等的惊心动魄的事情？

  这简直就是要造反啊！

  御书房上空是乎都堆积着厚厚的乌云，底底的压在了众人的心口上，一不小心就要下一场暴雪。

  就在这种及其诡异的气氛之中，白启年被人押了进来。

  头上的乌纱帽被摘除，一张脸惨白，毫无血色，不可思议的目光落在了王氏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