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息奄奄，偶尔还冻得挣扎一下，却早就没有反抗的力量了。

  几只秃鹫闻到了血腥，早就在天上盘旋，等着她断气了，好在夜里偷偷过来饱餐一顿。

  下人们又害怕，又好奇，远远地躲着看，时不时讨论几分。

  白柠闲和苏氏漫步在雪地之中，一路上的下人远远地避开了二人，实在躲不掉的，擦肩而过的瞬间便跪下去恭恭敬敬地行礼。

  白柠闲今日赢了贤王，大放异彩！

  苏氏将欺负了白子岩的奴才打的气息奄奄让她挂在树上等死，怒威树立！

  纵使，这个人是大夫人的陪嫁，二公子的乳母，她都没有给丝毫的面子，更加没有人敢去触霉头！

  这般的待遇，苏氏已经十六年没有享受过了。

  白柠闲无视那些恃强凌弱的人，问：“表哥们呢？”

  “走了一圈，和子岩说了一会儿话，回去了。”苏氏的声音闷的厉害，显然心中有诸多疑问，却不好开口。

  一直到了小院子里面，她才没忍住问道：“闲儿，他们要害的，到底是子岩，还是老夫人？”

  “自然是子岩。”白柠闲背着手盯着结冰的梅花树：“毒害了子岩，乱了你的心，夺了你的权！”

  苏氏瞳孔一缩：“好歹毒的心，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可是，闲儿，你将事情捅到老夫人的面前未免太冒险了，万一……”

  “白相的态度您看到了。”白柠闲回眸看向了苏氏：“若只是子岩出事了，他绝对不会追究，到时候，便是亲者痛仇者快，若是老夫人跟着出事了，想要息事宁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你笃定了他会请你出手解毒？”

  “是。”依照白启年的性格，不想把事情捅出去，就不会请大夫，只会找自己这个会医术的女人！

  苏氏猛然松了一口气：“闲儿……”

  “娘，你去休息吧，我去看看子岩。”白柠闲飞快地走入了白子岩的房中。

  今日的事情，疑点太多了，百草叶相当的毒，就算白子岩只吃了半块，也绝对不可能如此轻微……

  “姐姐。”白子岩瞧着白柠闲出现的时候显然震惊无比，他有些紧张和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样了？祖母好了么？”

  “嗯。”

  白子岩猛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子岩，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白柠闲坐在了白子岩的面前，一双眼睛闪烁着审视，直勾勾地盯着白子岩。

  白子岩咬了咬嘴唇，握着的手心里面淌满了汗水，小心翼翼地开口：“姐姐，我，如果我是一个恶毒的人，你还会喜欢我么？”

  “子岩，你是我弟弟，只要你没有做出违背道德伦理的事情，姐姐都不会讨厌你。”

  白子岩的眼睛一红：“姐姐，其实你昨日让我送糕点给祖母，我就猜出了几分，所以送去的糕点我都陪着祖母吃了，出来之后又偷偷呕吐掉，如果事发，我也，也好洗清嫌疑，我早就查过了，微量毒药不会致命的。”

  白柠闲眼神闪烁一下，好聪明的孩子！

  “姐姐，我是不是间接的害祖母的凶手？”

  “不是。”白柠闲紧紧握住了白子岩的手：“你做的很好，是有人要害我们，我们只能拿起武器自我保护！”

  况且，老夫人不是什么好人，若不是她算计，苏氏怎么会过成这个样子，吃些苦头也是好的！

  “姐姐！”白子岩一把将头埋在了白柠闲的怀中小声抽泣了起来。

  他是一个中直的人，从来没有搞明白这后院这般可怕，这一次才真正见识到了厉害。

  “别怕，你很聪明，很棒，以后我不在这里，你一定要保护好娘亲，保护好自己。”

  “嗯！”白子岩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快些成长起来，变成姐姐的盔甲！”

  白雪铺满着地面，树枝上挂满了冰条，冷风一阵阵往佛堂里面灌进去。

  就算里面亮满了长明灯，也带不来丝毫的温暖。

  王氏跪在垫子上，紧紧握着自己的衣摆，脸上的恨意喷发而出，她盯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咬紧了牙关。

  “娘……”白洛染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您今日的所作所为太冒险了。”

  “你是在怪我？”王氏肚子里面憋满了火：“连那个野丫头都知道维护自己的母亲，我送你读书习字，到最后，你……”

  “娘亲。”白洛染跪了下去：“今日女儿的心思，你怎么能不明白，白柠闲分明就是得理不饶人，您若是不退，她怎么会善罢甘休！”

  王氏心中的怒意未消，眼中蓄满了泪水，咬牙说道：“是啊，连周嬷嬷，她都敢……”

  “何止是周嬷嬷。”白洛染眼中划过了一丝冷意：“连祖母她都敢……”

  “你是说……”王氏猛然回过神来，抬眸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女儿，颤抖着嘴唇，不可思议地说道：“是她！她怎么敢！不过是仗着苏家！”

  “母亲，你以为真的是仗着苏家么？还有凌王！”白洛染骄傲地抬起了下巴：“凌王虽然是个瘸子病秧子，可到底是皇室，外界传言，凌王对四丫头喜欢的很，爹爹不敢随意动手，怕凌王找上门来，才纵容她胡闹，纵容她打死了周嬷嬷。”

  “倒是回来了个祸害！”王氏紧紧握着拳头，眼中恨意猛然迸发了出来。

  “母亲，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了，这管家的位置，急不得，过些日子，四妹妹就要出嫁了，到时候再说吧。”

  “洛染！她还没有出嫁，就神气的要命了，倘若是出嫁了，那还得了？”

  “怕什么？”白洛染对着王氏微微一笑：“母亲，您好生在这里，别想太多，别做傻事，听到没有，明日，我也去练武场瞧瞧，顺便做些糕点送过去。”

  “糕点，送给谁？莫不是送给苏家那一群粗鄙不堪的野蛮人？”

  “贤王也去。”白洛染笑了笑：“再说了，不管怎么说，名义上苏家跟我们也是表亲，自然要尊重些！”

  贤王！

  王氏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沉声说道：“说得对，说的对，你去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