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痛......

  朱红色的床榻，灰白色的幔帐。

  莫纸鸢睁开眼，面前是哭红双眼的阿诺。

  小腹再没有充实的幸福感，她的孩子。

  “皇上，你说姐姐吃了这些会怎么样呢？”再一次听到柳媚儿的声音，莫纸鸢犹如陷入炼狱。

  “媚儿，你真调皮。”

  皇上？呵，华洛云？

  莫纸鸢撑着身子坐起来，“阿诺，帮我收拾东西。”

  待阿诺离开以后，莫纸鸢警惕的看着门前。

  门外，一个娇小可人，一个英俊魁梧，可人儿靠在男人怀里，十分唯美。

  “姐姐，你刚刚小产，怎么不好好休息呢？”柳媚儿依偎在华洛云怀里，轻启朱唇，声音酥入骨。

  “呵呵。”莫纸鸢嗤笑，将头抬得很高。“柳媚儿，你会遭天谴的。”

  “皇上？你看姐姐她？”柳媚儿不还口，而是让夏洛云开口。

  “贱人，嘴巴放干净点。”华洛云看都不看一眼榻上的莫纸鸢，心疼的看着怀里的柳媚儿，“媚儿好心来看你，你也不知道领情。”

  “呸——那我还得说一声谢谢？”莫纸鸢朝华洛云吐了一口唾沫。

  “你这个贱人，竟敢对皇上不敬？”柳媚儿尖声叫道，“来人，把东西给我端上来。”

  肉红色的血丸，鲜红色的血水。

  分明是她还未成形的孩子，可怜的孩子，还只有心脏啊！

  莫纸鸢感到胃中一阵翻涌，她听到孩子在哭：

  娘，你为什么不保护好我？

  娘，我想看看这世界，看看你，看看父王。

  娘，我好恨你。

  娘，我好害怕啊。

  ..

  “怕了吗？就这点程度？”柳媚儿挑眉，快步走到榻前，拿过侍人的盘子，亲手将肉丸塞到莫纸鸢嘴边，“你跟我吃了它。”

  莫纸鸢咬着牙，死死地瞪着柳媚儿。

  “华洛云，你知道吗？现在被放在盘子里将要喂给我吃的，是你的孩子。”

  “我只有媚儿肚中的一个孩子。”

  声音干脆，没有犹豫。

  多年的情，抵不过面前这个妖娆美丽纤弱细柳的女人。

  “华洛云，你知道吗？为了你，我放弃了多少？”

  “我不想知道。”

  莫纸鸢颤巍巍的将额前的头发掀起来，朝着华洛云吼道，“华洛云，你还记得我脸上的这块疤吗，这是我为了救你，被大火烧伤的。我胸口上有箭伤，至今胸口还会经常痛，这也是为了救被刺客绑架的你。这些你都知道吗？”

  华洛云冷哼一声，不屑地说：“莫纸鸢你醒醒吧，是我让你救的吗，是你自己蠢，和我有什么关系？”

  莫纸鸢的脸变得煞白，胸口剧烈的抖动，“我真是瞎了眼。”

  可是，她还是这样没有出息，平静下来，犹如哈巴狗一样问道：

  “你爱过我吗？”

  “没有。今生，我只爱过媚儿，并且只会爱她。”华洛云看着怀中柳媚儿，目光里满是宠溺。“至于你，只是利用而已，你不会笨到这种地步吧？妄想我会爱上你？”

  最后一句，足以让她挫骨扬灰，死无葬身之地。

  “好，我吃。”抓起盘子里的肉丸，忍着恶心，全部吞下去。

  周围站着的宫女太监全部瞪大了眼睛，惊悚的看着莫纸鸢，果真是蛮夷的野蛮女子，竟狠心到吃下自己的亲骨肉。

  “华洛云，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吗？不知道吧，告诉你，很好吃，是甜的。”

  “疯了。”华洛云挥袖而去。

  “今日你们如何对我，来日，我必千倍万倍奉还。”

  声音之大，响彻整个皇宫。

  “哈哈。”莫纸鸢大笑起来，吐出一口鲜血。

  只是笑着笑着，眼泪便不经意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