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这也能算男子?
作者:鹤仙姑      更新:2022-06-05 01:12      字数:2566
  毕竟她还没见过,哪个人站着就能把圣旨给接了。

  不仅如此,她也实在不明白,百里昭此番意欲何为。

  让她替他祭祖?

  如今璧国天家人丁本就凋零,唯剩下的百里昭和沂王,一个远在天边,一个是一国之君。

  这好端端的二人不去祭祖,竟让她一个外人去?

  百里昭还真不怕朝上谏官说他枉顾礼法。

  不过,他枉顾礼法的确也不是一两天了,又岂会在乎这次。

  这时,方耿见她迟迟未接旨,便轻轻咳嗽一声提醒。

  她这才回过神,接过方耿递来的圣旨,口中喊着“谢主隆恩”。

  方耿笑着道:“奴才圣旨已带到,这便不打扰郡主了。”

  说罢,就要行礼告退,她却又叫住方耿,问:“方总管以为,陛下今日这圣旨用意几何?”

  照理说,揣度圣意也算是找死的事。

  换做旁人,定然不敢在这时候回答她。

  可方耿不一样,方耿是个懂事之人。

  听她这么问起,便对随行而来的内官咳嗽一声,示意退下。

  她见状,自然也明白方耿这是要说些什么了。

  便也同样屏退了舒嬷嬷和凡霜乃至婢女。

  厅中只余他们二人时,才听方耿开口:“陛下昨夜,接到密报。”

  她眉头一蹙,却并未说话,只是等着方耿继续说。

  方耿便接着道:“说是郡主您,从外头带回来一个男子!”

  说到此处时,方耿压低了嗓子,就好似在密谋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她却一愣。

  回想了一番,自己究竟何时带回过男子了?

  她回郡主府统共才不过一日,哪里来的男子给她带?

  况且,她昨日回的郡主府,百里昭却昨夜就收到密报。

  动作还真是快呢。

  想到此,她便问:“辰雀昨日可同陛下禀报了?”

  她问得很直白,也够直接。

  原以为方耿要么不好多言,要么就对她好歹透个底,告诉她辰雀禀报完百里昭后,百里昭是何反应。

  这所谓的密报,是否就出自辰雀。

  可方耿却很茫然,“辰护卫?”

  见方耿面露疑惑,她点头,“辰护卫昨夜没有回宫?”

  可她不是还暗示了辰雀,还望着辰雀能入宫,将昨日发生之事告知于百里昭。

  若是禀报了百里昭,那辰雀也不至于说什么她带男子……

  想到此,她心里蓦然一顿。

  她忽然想起,要真说昨日她带了什么男子回府,那只能是——

  立果?

  立果年纪小,这也能算男子?

  百里昭该不会当真以为,她是有什么不得了的癖好,这才想借由祭祖名义,让她好好的在祖宗面前静思己过吧?

  要这么说的话,今日的旨意,就能让她想明白了。

  方耿这时候却回答:“辰护卫昨日是有回宫,可在紫宸殿外站了片刻,便走了。”

  一听这话,她看向方耿。

  见方耿一脸真诚,没有撒谎的意思。

  既不是辰雀,那——又会是谁?

  舒嬷嬷?

  方耿见她这会儿神色异样,却也不敢多问,便小心翼翼又道:“郡主,这祭祖一事,还得入宫,您今日便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奴才便来接您入宫。”

  所以说,转了一圈,她还是得入宫喽?

  好一个百里昭,在她出宫前多么的仁慈,多么的宽宏大量。

  以为只要在他生辰宴将其讨好,能叫他这个生辰过得心满意足,就能放她回府,让她能安心做自己想做之事,还能悠哉许多。

  哪知,一切都如梦幻泡影。

  不过一夜功夫,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继续做着那个,在百里昭的魔爪下苟活的可怜人。

  想想都可怜。

  方耿不知她为何忽然哭丧着脸,想想莫不是怕陛下误会了?

  便自信地开口安慰道:“郡主莫急,陛下他也只是担心,您心思单纯,无法辨其好坏,怕您被坏人给蒙蔽罢了。”

  她倒觉得,百里昭像是被坏人给蒙蔽的。

  就立果那么小岁数的,也能称之为“男人”。

  不知是报信的人眼瞎,还是百里昭变傻。

  “多谢公公相告,既然公公还有要事在身,我也不好留公公久坐了,”她这时候抬眼,看着方耿微微一笑。

  方耿也自知说得太多,耽误太久。

  立刻就行礼,“奴才告退。”

  说罢,便出了正厅,带着随行而来的内官一道就出了郡主府。

  此时的舒嬷嬷和凡霜就在厅外,二人静静候着。

  见她也出来了,凡霜便迎上前正要扶她。

  她却避开凡霜的手,看向舒嬷嬷,“舒嬷嬷随我来吧。”

  舒嬷嬷低眉顺目,只是微微颔首,便跟着她走了。

  凡霜虽然很好奇,可见郡主并未吩咐自己跟去,便只得望着二人远去后,又回内庭找些事儿做。

  郡主府有她的书房,虽说建府不算久,但这书房她还是常来。

  起初出宫入府待嫁时,她也时常在书房里看书。

  书房后有一方池塘,池边种满了花草树,池子里也有不少青苔小叶,顺着圆窗朝外看去,这么一方小小的景致,却也叫人心旷神怡。

  她看书看得累时,就会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去看外边儿的池塘。

  这会儿带着舒嬷嬷进了书房,她没有坐下,便是朝着那窗外望去。

  舒嬷嬷跟在身后,格外安静。

  但进门时,舒嬷嬷却很明白地将门给合上。

  “舒嬷嬷可知道我想说什么?”

  虽说昨日也算见识了舒嬷嬷的直接,可她今日却依旧没有直说。

  舒嬷嬷便回答:“郡主应该是想问老奴,是否有给陛下报信。”

  她这时候转眼,看向舒嬷嬷,“所以舒嬷嬷心里很清楚?”

  舒嬷嬷似乎察觉到她看向自己的目光,继而抬头,同样看向她,“郡主,自始至终,没有信过老奴,不是吗?”

  知道舒嬷嬷的直接,但没想到舒嬷嬷这样直接。

  居然这样反问起她来了。

  她面色如常,也学着舒嬷嬷不苟言笑的模样,板着脸,“舒嬷嬷既然知道,又为何一定要留在郡主府呢?要么,就应该想方设法地让我相信你,要么,可以让我帮忙在陛下面前求情,放你离开。”

  其实她话说得也很明白。

  百里昭是什么人她当然清楚,舒嬷嬷面对百里昭的吩咐,不得不做那是自然。

  可是同样的,她也觉得,一直被人监视着的日子实在太不好过。

  谁都不想日日活在被人注视之下。

  比起背后打探,对于这样明目张胆的监视,她觉得更加别扭。

  一仆不侍二主,要么舒嬷嬷成为她的人,要么,她至多去百里昭面前求一求,让百里昭放人家一个老嬷嬷走了算了。

  总归,明日她还得入宫。

  舒嬷嬷这时却忽然笑了,“郡主的戒心,还真是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