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若奚国公还在世
作者:鹤仙姑      更新:2022-06-05 01:10      字数:2350
  一听这话,她心中忽然生出一种预感。

  所以,这女人夫君在二十五年前的死是——

  不对,若与奚家灭门有关,就不该是二十五年前才是。

  接着,便听女人继续道:“奚国公乃英雄豪杰,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奚国公还在世,恐怕如今的璧国,会比如今更盛。”

  不知怎的,听女人如此一说,她竟头一回对父亲从前之事,生出一股强烈的好奇。

  从前并非没有过,却从未有如今这般强烈。

  要说还得是百里昭。

  若非他带自己接连来了这两个地方,见到的都认识父亲,说起父亲来,都是多么多么英雄伟大。

  她恐怕还不会被勾起这般好奇心。

  “夫人觉得,奚国公是英雄?”她试探着问道。

  女人点头,温柔的脸上露出一丝刚毅,“奚国公,是妾身见过最英勇无匹之人。”

  瞧着女人眼里流露出的钦佩与仰慕,她忽然有些心里没底起来。

  该不会,此刻身在外院的那位晏迁,正是她失散多年,同父异母的哥哥?

  “国公大人,曾为妾身夫君挡过一刀,故此,夫君与妾身一家,都感念其德。”

  这时候,女人又接着说道。

  她这才心里默默松了口气,看来果真是她多想了。

  “只是,姑娘为何对奚国公之事如此好奇?”见她迟迟没有说话,女人便反问起她。

  她立刻道:“我······我是奚长宁。”

  既然认识奚国公,便不会有人不知奚家遗女奚长宁。

  女人的脸终于微微一变,眼眶一红,立刻就从灶前起身来到她身边,当即就要跪下。

  她眼疾手快,没等女人下跪,就扔了手上的菜,将女人扶住。

  “夫人您这是?”

  女人抬眼看向她,眼中感慨万千,“没曾想,妾身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奚小姐您。”

  说起来,她与父亲的唯一关系,恐怕就只有这层血脉了。

  除此之外,她连父亲长什么样都不记得。

  尚在襁褓之中便失去整个家族,她对奚家是陌生的,对父亲当然也是陌生。

  所以听朗芦说起,欠父亲的情是欠父亲的,愿意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给她一点儿优待,那也是给她的。

  如朗芦这般,分得清该是谁的情便是谁的,才是她所认为的正常。

  如女人这般,虽是顾念旧情,想到奚国公,才对她如此。

  但她始终觉得,一切都是父亲种下的因,结出来的福报之果,不该由她这个什么也没做的人来享受才对。

  “夫人无需如此,您当得算长宁的长辈,怎好叫您对长宁这般,”她看着女人,微笑道。

  女人却摇摇头,“国公大人不在了,奚家如今只有您一位,您便是奚家的希望呀,妾身又怎可对您无礼。”

  奚家的——希望?

  她从未如此想过。

  于她而言,奚家已亡,父母已亡,独留她一人,不过是守着一个奚家的空壳名号罢了。

  她甚至不知祖训,不知家规,更不知身为奚家的女儿,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如今听女人说,她是奚家的希望。

  倒叫她一时间有些晃神。

  想毕,她回过神,“那您与陛下,又是如何······”

  “娘!饿!”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晏迁的声音。

  语气柔柔糯糯,声音却很洪朗响。

  女人忙回头应声:“迁儿!快了!请陛下稍等片刻!”

  说着,又回头对她抱歉:“晏迁不仅身体发育不全,就连这智力也······唉······”

  女人说道此处,似乎再说不下去,只略又些哽咽,便抬袖拭了拭泪,起锅做菜。

  她在一旁看着,也不再开口多问。

  待做好饭菜,她便帮着女人一道端出屋外。

  到了外院,放在百里昭所坐的石桌上。

  百里昭抬眼看她,问:“你做了什么?”

  她摇头,“我没做啊。”

  百里昭眉头顿时皱起,扫了眼一桌子的菜,“你既什么都没做,还跟进去做什么?”

  她哑然。

  总不能回答百里昭,自己是故意跟进去接近女人,好套话的吧。

  女人看出了她的为难,便上前行礼开口解围:“姑娘替妾身洗菜淘米,也是累得一身。”

  她侧目,看女人面上谦恭。

  明明她问了那么多,也让女人得知自己的身份。

  这里是太祀,又不是什么偏远的山区。

  女人自然知道她被接入宫,成了长宁郡主。

  可此刻在百里昭面前,女人却装作不知她身为郡主的身份,依旧称她为“姑娘”。

  这,是为何?

  她虽不明,却也没有挑破,顺着女人的话点头,“是了,夫人还教了我些洗菜洗得干净些的法子呢。”

  百里昭似乎未曾起疑,扭头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晏迁,递上一双筷子。

  晏迁笑呵呵地接过,却还是很懂礼数地,等着百里昭这个客人先动筷。

  百里昭当真不客气,举筷夹了一道菜,放入口中品尝一二,似乎很满意,随即便捧起碗来递给站在一边的她。

  她立刻客气道:“不用了陛下,我不饿。”

  百里昭却拧眉扭头,“孤是让你去盛饭。”

  她挂在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滞。

  一旁,女人连忙上前想要接过百里昭手里的碗,“不必劳烦姑娘,妾身去便是。”

  百里昭却一收手,躲开女人的动作,看向她:“孤要你去。”

  百里昭就是如此,说要谁做什么便要谁做什么,她自然不能忤逆。

  当即,嘴角扯起勉强的笑,端着百里昭的碗就去后院。

  见她离开,女人垂眸,笑着道:“这姑娘可爱非常,倒是不知,是陛下在宫中的哪位娘娘?”

  百里昭眸光一动,“哪个都不是。”

  女人语带笑意,“妾身瞧着,陛下对这姑娘倒是特别。”

  百里昭眉头一皱,“这些话,不是你该问的。”

  女人对百里昭这番威胁倒看似不在意,笑容依旧,“陛下恕罪,是妾身逾矩了。”

  一边的晏迁见娘亲似乎受了委屈,转头看向百里昭,“阿昭坏,阿昭欺负娘亲。”

  百里昭也忽然像是孩子一般,轻哼一声,对晏迁道:“你还能打我不成?”

  话落,一个巴掌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