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鹤迭一头雾水的问：“你今天跟林大人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阿肆，他好好的丞相府二公子不当，为何要去追随林大人？”

  秦明月见他实在好奇得紧，于是转头，问他：“你说一个庶子，惟一的翻身机会是什么？”

  鹤迭眨巴眨巴眼，一脸懵：“重新投胎？”

  秦明月忍不住揉了揉他那张唇红齿白的脸：“傻瓜，当然是靠婚姻啊！”

  鹤迭还是没听懂。

  秦明月叹了一口气，算了，跟单细胞生物就是不能绕弯子：“咱们的皇上当初也不是太子，可他为什么能成为皇上？就是因为他娶了太师嫡女张芜啊，东门之变是谁帮的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说出来可是要杀头的！”

  鹤迭豁然开朗，但随即又有些不解：“可林尚书不是已经获罪了吗？都被贬去青州了，还能有什么出路？”

  秦明月仰头看天：“种桃道士归何处？前度刘郎今又来！”

  鹤迭：真特么有文化！

  离开尚书府，秦明月跟鹤迭去了趟秦记糕点铺，他们如今请了龙三儿的老婆春娘来给他们卖糕点。

  春娘二十出头，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人长得挺漂亮，性格也温婉，亲和力十足。

  “春娘，生意怎么样？”秦明月看着春娘给一个妇人装了一些糕点，收好钱才开口问道。

  春娘抬头，见来的是秦明月跟鹤迭，笑眯眯的道：“挺好的，就是有点供不应求，作坊快建好了，过不了多久就能大量供应了，昨晚我回去，还有很多村里的妇女问我，能不能去你的作坊上工呢，我让她们到时候来找你亲自谈。”

  秦明月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越发觉得自己眼光好，春娘这个人，办事十分妥帖。

  “小娘子，我要半斤绿豆糕！”

  正在此时，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过来买糕点。

  秦明月赶紧让开位置，春娘笑眯眯的给他装好，递给他道：“近来天气大，绿豆能消火！”

  谁知那个男人伸手去接的时候，却故意摸了一把春娘的手，还一脸的婬笑道：“那不知道爷这心里的火小娘子能不能消啊？”

  春娘吓了一跳，忙把手抽了回去，气得面上绯红，却又不好发作！

  秦明月看在眼里，知道不能在店门口闹起来，否则会影响生意，于是走过去，笑盈盈的勾住那人的衣襟，故作风情道：“哟，这位郎君跟我来，你的火，我帮你灭，你看如何？”

  那男人一看，眼前的女子也是花容月貌，顿时色心四起，跟着秦明月就钻进了小巷子。

  鹤迭摇头，片刻之后就听到小巷里传来一阵鬼哭狼嚎之声，再过片刻，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男人便垂头丧气的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秦明月拍拍手，看着落荒而逃的男人，暗骂色胆包天！

  春娘感激的看向秦明月，秦明月却说：“以后若有人敢调戏你，你就给我打回去，不管他是什么达官贵人，死活算我头上！”

  春娘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知她是宽慰自己，于是道：“放心吧，他们也不敢怎么样的，我家男人虽然没什么权利，但力气还是有的，一拳能打他们十个！”

  这话倒也不假，上次跟林员外打架的时候秦明月就看出来了，龙三儿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身手极好，力气更是出奇的大。

  想到此，秦明月眯着眼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让你家男人参军？说不定军中才有他的一番天地！”

  春娘闻言，倒也没有急于否认，只是说：“这倒也是个办法，不过总归要回去跟他商量商量，谢谢九姑娘给指的明路！”

  秦明月摆摆手，她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自然担不起她的谢谢。

  等他们从集市上回去，丞相府的气氛却诡异得可怕。

  秦明月没敢走正屋，拉着鹤迭就想回小院儿，谁知却被忽然出现的沈之竹叫住了：“站住！”

  秦明月心中一凛，与鹤迭两人跟提线木偶一般，动作僵硬的转过脑袋。

  沈之竹站在大厅的屋檐下，此时暮色渐合，他整个人笼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去哪儿了？”沈之竹声音沉沉，如同枯井里的暗流一般。

  “就……集市上转了转！”到底还是秦明月胆子大，那边鹤迭瑟瑟发抖的时候，她已经胡诌了一句。

  沈之竹怒不可遏：“还敢瞒我，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秦明月心头一跳，林尚书获罪，自己在外开糕点坊的事定然瞒不住他，可他先前都没追责，这会儿发作又是为何？

  秦明月想着缩头一刀，伸头也是一刀，于是掐了一旁的鹤迭一把，鹤迭只好壮着胆子道：“孩儿不知错在何处，还请父亲明示！”

  沈之竹砰的一声扔出一张折子，秦明月弯腰一看，竟然是自己在状元楼的开房记录。

  上面明明确确的写着她于某年某月某日与某人在状元楼干了些什么。

  原来，状元楼明面上是个酒楼，背地里却是为沈之竹收集情报的地方。

  “你跟赵翊怎么回事？”沈之竹看向秦明月，目光炯炯。

  秦明月思虑再三，假装难为情的道：“正如相爷知道的那样！”

  谁知道沈之竹一听，竟然勃然大怒：“不知羞耻，你知不知道，你与赵翊共度良宵之事，已经被安南王手下添油加醋，传遍了整个京都，你现在可是我丞相府的姑娘，你让我面子往哪搁？”

  秦明月愣住了：“可这种事……”

  这种事不是只有赵翊一人知晓吗？状元楼又是沈之竹的，沈之竹总不可能自毁名声吧？

  沈之竹盛怒难当：“你以为赵翊真的喜欢你？他不过是想借着你帮助安南王打压我罢了，就你蠢到去相信他，别忘了，你就是我留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赵翊再蠢，也不可能会对一颗棋子动心！”

  秦明月闻言，身形晃了晃，鹤迭赶紧拉住她。

  “此事我若不教训你，恐你难长记性！”沈之竹气得手都在抖，从衣袖里摸出一颗药丸，手指一弹便喂进了秦明月的嘴巴里，秦明月想吐，但沈之竹已经点了她两处大穴，她根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