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你！你什么意思？！你是说夫人故意送来了这些月季花要害杭姨娘么？！”

  祝妈妈情绪格外激动。

  旁边的昌宁侯夫人都不由瞪了她一眼。

  沈长宁笑笑，继续说：“这月季花花香太过浓郁，长时间闻着这样的气味，会产生胸闷不适、憋气和呼吸困难的症状。据你们所言，杭姨娘好几日之前就说自己胸闷气喘、难受不安了，我自然会觉得屋子里这几盆月季花很有可能便是使杭姨娘情况严重的原因之一。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怎么祝妈妈反应这么剧烈，瞧着怎么像是被人戳穿了诡计，心虚狡辩起来了？”

  祝妈妈两只眼睛转个不停：“什、什么心虚、什么狡辩？沈姑娘你好歹也是伯府出身的正经姑娘，怎么说起话来意有所指、指桑骂槐的，沈姑娘方才那话分明是有指责我们夫人的意思，我们夫人清清白白，老奴自然要为夫人辩上一辩，免得那莫名其妙的脏水泼到我们夫人身上。”

  “行了，少说两句吧！”

  昌宁侯夫人又瞪了祝妈妈一眼，她今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坐不住？

  沈家丫头不就说那月季花花香太浓郁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不管谁问，她们都只管说出于好心才买了月季花回来，她又不知道这月季花的香气闻多了会对人有害，怎么也怪不到她的身上来。

  想着，昌宁侯夫人更是直了直背脊。

  沈长宁不愿继续同她们掰扯这些有的没的，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杭姨娘的病情。

  开了窗户、摆出花盆，屋子里的空气都清爽了不少。

  没了旁的气息的干扰，沈长宁坐在杭姨娘身边之后，隐隐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酸涩气味。

  “这气味是……”

  沈长宁眉头皱了皱，总觉得那股气息有些熟悉，她伸出手，想要搭在杭姨娘的手腕上，昌宁侯夫人又一次叫住了她。

  “等一下！沈姑娘！”

  沈长宁不解回头。

  昌宁侯夫人笑着过来要拉她的手，“我听祝妈妈说了，沈姑娘之前给裕国公夫人、楚大都督甚至张大统领的夫人瞧过病。”

  这些人哪个不是高门显贵，哪个不是尊贵无比。

  虽然庆南伯府在京城里不入上流，沈长宁的出身算不得太好，但毕竟她医治过的都是身份最尊之人。

  可杭姨娘呢？

  她只不过是这侯府里面最低贱的丫头爬床成了姨娘。

  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过往，实在是没有资格让沈长宁这样的伯府千金亲自诊治。

  昌宁侯夫人笑说：“我知道，沈姑娘是一片好心，想要帮周复这孩子一个忙，可，周复这孩子不懂事，不知轻重，我这个做嫡母的可不能不知轻重。”

  沈长宁的这双手，可是给长公主殿下按摩过，给长公主诊过脉的！

  若是让长公主知道，她用同一双手给这么卑贱的人诊治，只怕长公主心里会觉得膈应得很呢！

  也会叫沈长宁她失了身份不是？

  “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等到了往后要议亲的时候，旁人知道你身为伯府千金，竟给别人府上的姨娘治过病……”

  只怕旁人心里也会觉得不自在，不愿选她入府当媳妇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