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清澈透亮的眸子闪了闪。

  “算算日子，二哥哥应该再过三五日就能回来了。”

  南星和梨香没大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公子回来了又如何？

  家里的事情，一向都是老夫人和大夫人说了算。

  便连沈二老爷想要给头面送些吃的都不许。

  二公子又能做什么呢？

  沈长宁笑笑不语，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依旧说：“二哥哥就要回来了……”

  ——

  按照董氏的吩咐，常姑姑带着人将澹宁居前前后后都围了起来，别说不许送吃的喝的了，就是连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去。

  婆子丫头们在贴在门上，听澹宁居里头的动静：“这都一两天了，里面的人怎么一点声响都没有？”

  按理来说，饿上这么久，普通人早就挨不住了。

  四姑娘她们倒像是没事人似的。

  常姑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咱们这位四姑娘啊，脾气可撅着呢！为了自己的脸面，什么事儿都不肯低头。不过，且等着瞧吧！”

  这才一两日了，等再过个三两日的，身子骨吃不消了，自然有她低头认错的时候！

  “你们都给我将这院子看牢了，没有我的允许，什么人都不能放进去。还有，你们夜不许同里头的人说话！若是被我发现了，可仔细着你们的皮！”

  谁知道四姑娘饿得极了，会不会做出拿银子收买人的事儿。

  她可是答应了大夫人，一定将这件差事办得漂亮，不能有任何差错！

  婆子丫头齐齐应声：“姑姑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本以为澹宁居里头的三个丫头，再过几天就熬不住了。

  可谁想，又断了两天的水和粮，里头还是一点动静夜没有。

  外头守着的婆子都有些慌了：“四姑娘不会已经活活饿死了吧？”

  “不能吧？天下哪儿就有那么倔的人，真就倔成这样？宁愿饿死也不肯低头？应该是还熬着吧？”

  “熬没熬着，打开一条缝看看不就知道了？”

  毕竟是伯府的姑娘，是正经的主人，她们还真不敢看着四姑娘活活饿死，却什么事儿也不做。

  很快，就有婆子将挂在门上的重重铁链拨开了一些，将厚厚的木门掰开一道三指宽的缝隙，顺着往里头看进去——

  “怎么样了？四姑娘人还在么？”

  最重要的是，人还活着么？

  “还在！还在！她坐在廊下看花呢！”

  看花？

  这都熬了多少天了，寻常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但凡眼前有点什么，也不管能不能吃都会囫囵往嘴里送。

  可四姑娘她居然还有心思坐在廊下看花？

  真的假的？

  众人觉得不信，纷纷扒在门缝往里看。

  这下，她们都看得清楚，已经明显饿得瘦削、虚弱的四姑娘，远远瞧着宛如秋天里树梢上挂着的唯一一片秋叶，凉风萧瑟，无情吹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吹落了。

  可即便如此，秋叶也还是那般孤傲的挺立着。

  四姑娘也依旧坚持着，挨着，不肯低头。

  “她……她这……”

  虽说她们都是听常姑姑的吩咐，按大夫人的意思办事，可如今瞧着四姑娘这般倔强的模样，谁的心里能不敬叹、动容呢？

  只不过，婆子丫头们虽因沈长宁的倔强劲儿而折服，但她始终不肯低头却叫常姑姑和董氏头疼不已。

  “嘭！”

  董氏拳头狠狠砸在了圆木桌上，整个人气得厉害：“她这是做什么？她还真想把自己饿死了，让我成为将她逼死的恶人么？！”

  这丫头着实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