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轻轻眨了眨眼，对上程瑜的眼睛：“程二姑娘，我没有说错吧？”

  “……”

  程瑜红着脸，整个人都沉默了。

  沈长宁的一番自辩，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可以说是找不出半分的漏洞和错处。她就是再想贬损她，如今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沈长宁轻轻一笑，侧着脑袋，又问：“程二姑娘不说话，我便当你默认我没说错了。既然我没有说错，那么，我实在是很想知道，程二姑娘究竟凭什么觉得我作弊了？”

  程瑜支支吾吾，愈发尴尬，可沈长宁连连发问，她不能不答。程瑜想了好半晌，才梗着脖子说：“凭什么？自然是凭你前后状态相差太大！要不是你第一轮比试的时候，故意隐瞒你穿针引线的本事，我们又如何会怀疑你？”

  啧啧啧，听听，听听程瑜说的这些话，怎么，到了现在，程瑜还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错了？

  沈长宁轻笑着盯着程瑜的眼睛：“程二姑娘是不是不知道怀疑是什么意思？怀疑，怀疑，便是心中有疑惑而不确定。你若是不明缘由，大可以直接问我。你问也不问一句，便当着众人的面大喊大叫，一口咬定我比试作弊。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不能为自己辩白清楚，是否比试作弊的罪状就死死扣在了我的头上？”

  “我……我……”

  程瑜被沈长宁说得哑口无言。

  不过，沈长宁一番话说完，目光特地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谭老夫人。

  觉察到沈长宁的目光，谭老夫人的脸上也泛起了阵阵尴尬。

  她其实听得出来，四丫头斥责程瑜的那些话，如何不也是说给她听的。她是四丫头的祖母，本来，出了这样的事情，她最是应该相信她、支持她，可是她却和程家姑娘一样，想也没想就对四丫头产生了怀疑，甚至不等她辩白就认定四丫头定然是做了些什么，她……

  “……”

  虽然沈长宁看到了谭老夫人眼底的一丝悔意和自责，不过，她很快就挪开了视线。

  活了两世，她如何不知道，祖母从来都是这样的。祖母不看重亲情，不看重人与人之间的真心，她唯一看重的就只是庆南伯府的前程和荣誉。

  也是她过去一直浑浑噩噩，活得像个透明人，祖母才会全然不顾及自己。

  不过，往后就会不一样了。

  她会想办法一点点让祖母看到父亲、兄长，以及他们二房里的每一个人，不再让他们遭受如此的不公和冷视。

  至于董氏和沈长安……

  她们母女二人从未真心实意将她当作过亲人，对她从来只有利用和算计，她们会贬损、诋毁、污蔑她是情理之中的事，她一点也不在意。

  更何况……

  沈长宁慢慢吐出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穿好的两枚七子针，不知道她的这个三姐姐，会不会后悔方才替她报了名呢？

  想着，沈长宁眼波一转，就看到方才还好不得意的沈长安整张脸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