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谭老夫人看着安安静静靠在罗圈椅上，自顾自喝茶的沈长宁，心里也诧异得很：她还是自己认识的四丫头么？怎么突然的，四丫头竟像是变了个人？让人都有些不认识了？！

  不过，纵然谭老夫人心里疑惑万千，但此刻她最关心的还是裕国公夫人的情况。

  “你老老实实同我说清楚了，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当真治好了裕国公夫人？确定她的情况不会再恶化？你对自己的医术到底有几成把握？”

  可别过几日裕国公府派人来说，裕国公夫人因为她的缘故情况急剧恶化，最后连累了整个庆南伯府！

  饮茶的沈长宁清楚听懂了谭老夫人的担心，她好看的眼睛眨了眨，将手中的白瓷茶盏放下，眼皮慵懒的一抬。

  “既然祖母不愿相信我，大可以现在就叫人将我捆了送到裕国公府去，也算是提前负荆请罪了，想来，到时候若是真出了事，裕国公自然不会怪到祖母您的头上，还会说您有先见之明吧？”

  “你！”

  谭老夫人被她这话噎得不轻。

  听听，听听！

  她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什么“负荆请罪”？

  裕国公府一个时辰前才派人送了三千两白银、一大箱绸缎以及两支质地尚好的玉如意以表谢意。

  她若是这个时候就将四丫头捆了送去，不是告诉所有人，裕国公府上上下下都相信的沈长宁，他们庆南伯府却不肯相信？

  更何况，沈长宁还是他们庆南伯府的四姑娘。

  到时候，京城的人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他们庆南伯府呢！

  谭老夫人最是好面子，当然不会做出这等子糊涂事来。

  故而，老人家只能铁青着一张脸，语气不善：“你的医术最好和你的话一样有底气！”

  沈长宁起身行礼：“祖母谬赞了。”

  “……”

  谭老夫人愈发气得太阳穴凸凸跳。

  谬赞？

  她什么时候是在夸她了？

  不过，四丫头近来总是这般叫人心烦得很，谭老夫人根本不想多瞧见她，即刻摆手让秦婆子送她出去。

  沈长宁走后，谭老夫人连连喝了好几口暖茶才缓过劲儿来。她让忙里忙外的秦婆子停下来，“秦婆子，你可觉得四丫头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么？”

  “四姑娘……”秦婆子一愣，认真想了许久才说：“老夫人，容老奴说句实话，自打那日状元爷在屋外闹事之后，四姑娘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哦，不，应该说，就是那天四姑娘就和过去大不相同了。”

  “过去的四姑娘，胆怯、小心、还很没用存在感，老夫人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向来没有不依的。可如今的四姑娘，像是一下子变得聪明了许多，心里还有了自己的想法和盘算，而且，还叫人猜不透、看不穿……”

  秦婆子一番话说完，自己都惊了一跳，不知不觉间，四姑娘竟有了这样大的变化。

  “……”

  谭老夫人没有说话，默默盘着手中的七宝手串。

  是了……

  就连秦婆子都能看出来四丫头的变化，她又如何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