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跟夜无殇耍嘴皮子，唐宁转而说起另外的事。

  “这些日子，我们每收复一座城池，就会从敌军手中救下不少女子，虽说暂且稳住了她们的情绪，也有命人看着她们，可将她们关在宅子里，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搭着扶手的手指点了点，夜无殇问：“你有什么打算？”

  夜无殇知道，唐宁提起这茬，绝不可能是一时兴起，她定然已经琢磨了好些日子，有了周全的计划。

  他唯一需要做的，仅仅是在唐宁开口之后，给予适当的人力和物力作为支持。

  其他的，他什么也不需要操心。

  原本他也曾打算替这些女子安排营生的活计，可他不能将她们直接送去北町，安排进船行。

  一来，船行多是力气活，没什么适合女子的活计。

  二来，谁也不能保证，这些女子不会告诉旁人她们的来历。

  一旦有人知道她们是被他和唐宁所救，送去的北町，他是楼漠白的事情便再也藏不住了，会生出许多的麻烦。

  不能将这些女子安排到船行，他暂时又想不到其他合适的去处，这事便这么搁置了下来。

  “我在想，或许可以找些事情让她们忙活起来。”唐宁语声轻软，似春风拂面。

  “人一旦忙活起来，便少了心思回忆过往，时日一长，便能慢慢忘记伤痛，找到活下去的希望。”

  夜无殇点了点头，的确是这么回事。

  “如今我的身份已经天下皆知，再做唇脂售卖自然是不可能了。若有商户售卖唇脂，只怕会被认定为是你我的同伙，被南宫宣关入大牢。”

  “我另外想到了一种东西，但有些原料，还得需你帮忙从外地采买。等东西做出来以后，也得借着楼氏船行的名义再售卖出去。”

  夜无殇没有问唐宁到底打算做什么，只是道：“等明早，你把需要的原料列份清单出来，我让人尽快采买回来。”

  两人又简单地聊了几句，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隔天，等唐宁醒过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洗漱过后，她马上拟了一份制作香皂需要的原料清单，随即让白芍将清单交给夜无殇。

  她刚在桌前坐下准备用膳，那厢茯苓疾步走了进来，对着她福了福身。

  “小姐，钱婉姑娘来了。”

  钱婉？

  她不是应该在东溪城的吗？

  顾不得多想，唐宁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她人可是在前厅？去请她过来吧，然后再添副碗筷。”

  “是。”

  茯苓福身退下，不多时，就领着钱婉而来。

  休养了几日，比起当初刚被救下来时，钱婉的气色好了不少。

  来到房中，她礼数周全地朝唐宁施了一礼。

  “唐姑娘。”

  “坐吧。”唐宁神情和善，“你从东溪赶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也算不得什么要紧事。”钱婉款款落座，“只是想起，唐姑娘那日说过，可以教我们谋生的手艺，让我们自己养活自己，不知这话，到得今日还作不作数？”

  唐宁怔了一下，没想到钱婉竟是为了此事前来。

  嘴角扯了扯，唐宁道：“自然是作数的，我那日所言并非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