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被唐宁抓住，夜无殇原本可以轻轻松松地挣开，但包裹住他手指的肌肤细腻温软，他很是不舍，便乖乖地任由唐宁抓着他的手。

  事到如今，两人既然要一起面对今后发生的所有事情，有些事就再没隐瞒的必要，夜无殇便将他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那些人当时只说他们来自西齐，他们背后的主子想和我谈笔生意，但具体是什么生意，却是不曾明说。”

  “我手底下现在除了有楼氏船行，还有夜家的船行和其他铺子，以及我这些年在各地筹建的暗庄要打理，根本无暇分神再去想别的，所以我很干脆地回绝了他们。”

  “不过，就我所掌握的小道消息，西齐现任君主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一直有拓展疆域的意图，想来他们想和我谈的生意，怕是与此有关。”

  唐宁拧了下眉，“你的意思是，司马炎他父皇想兴兵攻打东阳？”

  夜无殇扯了扯嘴角，眸中讥诮的光芒明显。

  “这些坐在龙椅上的人，能有几个是没有野心的？若是兵强马壮国力强盛，只怕十个当中，有九个都想要称霸天下名扬千古。”

  “若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是你呢，你也如此？”唐宁怔了怔，突然脱口问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问这个问题，就是突然想到了，她便问了。

  夜无殇凝着她，眼神幽邃，“你想听实话？”

  眸光微闪，唐宁点了点头：“是。”

  深深地看她一眼，夜无殇道：“阿宁，有些话你或许不会喜欢听，但我还是不想骗你。”

  说着夜无殇轻巧挣脱唐宁的束缚，转而将她的手再度扣在自己手里。

  “阿宁，权势这东西的诱惑超乎你的想象，而我，从来都是个俗人。如果坐在龙椅上的人是我，想来我应当和他们是一样的，也揣着一统天下的野心。”

  俗人吗？

  当初她和他做交易时，他倒是说过自己是个生意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瞅了瞅她的脸色，夜无殇弯了弯唇。

  “你这是对我感到失望是吗？”

  唐宁一愣，随即摇头，“没有。”

  不过是个假设的问题，她若是真较真了，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况且，这问题本身就没有对错可言，换而言之，如果她是男人，坐在龙椅上的人是她，她大抵也和其他人一样，也想称霸天下，做真正的九五至尊。

  夜无殇笑了笑，“没有就好，反正我现在只想围着你转，不管是权势还是别的，在我眼里都及不上你。”

  唐宁扬了扬眉，这话她倒是信的。

  唐宁和夜无殇并未在庄上待多久，为了不让夏青起疑，用过午膳，两人就乘坐马车回城，由连祁负责赶车。

  因着暂时不知司马炎和他手底下的人现在避到了何处，为免暴露行踪，三人都戴着易容的面具，掩了真容。

  三人回到宁宅时，夏青正坐在廊下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

  都过了晌午了，小姐怎么还不回来？

  不是说今日一定会回来的吗？

  正想着，忽听前院传来动静，夏青立马放下手里的针线篓子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