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瑶再添一剂猛药，“父亲若是没有想好，那继续想，反正本王妃有的是时间和耐心赔你们耗着，就怕有些人顶不住。”

  白羽妗跪着爬到大堂的门槛前，“求王妃开恩，救救颜儿吧。”

  秦墨瑶眼底一片淡然，“白姨娘要求的人，不应该是父亲吗？他是秦府的一家之主，秦府上下的生与死，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是贱妾当年被猪油蒙了心，才听信他的话，去骗夫人手中的嫁妆。甚至雇人去夫人的其他铺子捣乱，给夫人下毒......这些全都是他指使贱妾做的。王妃，贱妾已经知道错了，求你救救颜儿。”白羽妗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将那些见不得光的往事全部说了出来。

  “白羽妗！你莫要血口喷人！老夫什么时候指使你下毒害张柳飞！那几间铺子是你生了歹心，自己用计抢过来的，与老夫何干！”

  秦墨瑶被吵得脑门疼，冷声道：“都闭嘴！”

  白羽妗和秦穆然顿时噤若寒蝉，红石一条鞭子甩在地上，“再多嚷嚷两句，我便让他这辈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白羽妗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

  秦穆然在朝中当了那么多年的官，生平第一次被人逼到毫无反击之力，而且逼迫他的那个人，正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或许就是他无情无义的报应吧。

  秦穆然咬了咬牙，下了一个决心，“好，老夫都给你！”

  他吩咐管家将地契拿来，管家捧着一个木盒子，呈到秦墨瑶的面前，“请王妃过目。”

  秦墨瑶看了几眼，确认无误后，便从椅子上站起来，“本王妃还要拿一样东西。”

  她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却将秦穆然吓得不轻，“老夫已经将东西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今日的秦府不比往昔，没有稀世珍宝奉上。”

  “父亲不必如此紧张。”秦墨瑶微微一笑，“本王妃只是想拿回翠芜和薛平的卖身契。”

  秦穆然舒出一口气，忙吩咐管家将两人的卖身契取来，赶紧送走秦墨瑶这尊瘟神。

  管家脚步如飞，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双脚跑腿都快要跑断了。他气喘吁吁的将卖身契交给秦墨瑶，双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

  秦墨瑶收好东西，美眸环视了一圈，淡然道：“若父亲刚才爽快一点，兴许就不用受那么多苦了。事不宜迟，父亲赶紧找大夫看看伤口吧，本王妃先告辞了。”

  她率领众人离开秦府。

  秦穆然巴不得她赶紧走，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她。损失那几间最盈利的铺子，秦府以后只能节衣缩食了。

  秦穆然看向管家，“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还有，将那个疯婆子关进柴房里，没有我的吩咐，不准给她送吃的！”

  “是！”秦府上下忙的手忙脚乱。

  秦墨瑶从秦府里走出来，马车行驶到中途的时候，她让沐阳和红石先回去，自己一个人去别院看望母亲。

  沐阳不放心她一个人行动，派红石跟在身侧，秦墨瑶没有拒绝，红石本来就是易池瞑安排在她身边的贴身暗卫。

  “王妃，您怎么过来了？”翠芜看见秦墨瑶，兴奋道：“夫人刚午睡醒，正在屋里头绣花呢。”

  她看见秦墨瑶身后，全程冷着一张脸的红石，胆怯的收回目光。

  秦墨瑶察觉到她的异样，解释道：“她是王爷安排给我的护卫，性情是冷漠了一些，但心地是善良的。”

  红石听到秦墨瑶对她的评价，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秦墨瑶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看向翠芜，将卖身契递到她的面前，“这是你们的东西，以后便交由你们自己保管。至于什么时候成亲，这件事就交给母亲来安排吧。”

  翠芜傻愣愣的盯着眼前的纸张，正犹豫要不要伸手去接，一旁的红石出声道：“这是你们的卖身契，赶紧接了吧，外头的日头大，可别把王妃晒坏了。”

  翠芜惊喜交加，颤抖的将卖身契捏在手里，当即要给秦墨瑶下跪，秦墨瑶拽住她的手，“这是你们应得的，就当是我送给你们新婚的见面礼吧。”

  翠芜感动不已，“谢谢王妃！”

  “别把脸哭花了，否则母亲以为是我欺负你了。”秦墨瑶笑了笑，转身走进屋里。

  红石站在屋前的长廊下，把玩着手里的长鞭。她余光一瞥，陡然发现不远处一闪而过的某个熟悉身影，运起轻功追了上去。

  “母亲的身体好些了吗？”秦墨瑶坐在张柳飞的对面，将一个小木盒放到她的面前，“这是女儿从秦家人手中追回来的那几间茶馆铺子的地契，您收着吧。”

  张柳飞愣了愣，旋即将小盒子重新推到秦墨瑶的面前，“你拿去吧，我这些年不闻世事，不会经商之道。那几间铺子落在我手里，也不成气候。当年你出嫁，我没有给你什么像样的东西，这些原本就是留给你的。”

  “可是......”

  “你是我的女儿，这是你该得的。”张柳飞说，“我也没有什么心愿，只希望你和王爷能幸福安稳的过完这辈子，如果可以的话，在张家为难关头，拉它一把。”

  这已经不是张柳飞第一次提到，要秦墨瑶帮衬张家，她难免起疑，“母亲这是何意？”

  “张家世代忠良，这些年在你舅舅的手里，战功显赫。伴君如伴虎，皇上心里多多少少都是有些疙瘩的。”张柳飞说，“当年为娘之所以同意让你嫁给瞑王，是因为皇上众多皇子中，只有他有成为储君的资格。倘若他顺利继位，张家的声誉地位，才能经久不衰。”

  “瑶儿，你要记住，从此刻起，你的荣耀和张家都是绑在一起的，千万要守住王妃的位份，他日母仪天下，我们张家的苦日子才是熬到头了。”

  秦墨瑶越听越糊涂，论张家现在的权势地位，是一点儿都不差，张柳飞究竟在暗喻什么？

  “母亲有话直说，女儿听着。”

  “瑶儿，你在我的面前发誓，此生绝不背叛张家！”

  “发誓岂非儿戏，母亲不将事情解释清楚，女儿怎敢答应？”

  张柳飞突然跪在秦墨瑶的面前，“王妃若是不答应，妾身就长跪不起。”

  她在逼秦墨瑶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