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瑶到达京郊别院的时候，秦府的家丁已经将别院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守在门口的家丁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便斥声苛责：“巡抚大人在里边办事，闲杂人等赶紧避让。”

  墨莲率先走下马车，“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来人是我家瞑王妃，可不是什么闲杂人等！”

  秦墨瑶从马车上下来，那些家丁面面相觑，皆齐齐的退后一步，不敢阻拦。有人见形势不对，偷偷地跑进去通风报信。

  秦墨瑶和墨莲一起走进别院，看见秦穆然和白羽妗，还有一个陌生的美艳妇人站在院子里。而张柳飞站在房门前，由翠芜和薛平护在身后，气氛一度僵持着。

  翠芜看见秦墨瑶，双眼闪烁着惊喜的光芒，“王妃！夫人，是王妃来了！”

  院子里的人齐齐看向秦墨瑶。

  白羽妗愤恨的眼睛落在秦墨瑶的身上，“你来了正好，用不着我再多跑一趟，去王府找你过来！”

  秦墨瑶将白羽妗的话当成了空气，径直地走过她的身边，来到张柳飞的面前，担忧道：“母亲有没有受伤？”

  张柳飞摇了摇头，“你怎么过来了？其实这种状况我可以自己应付的。”

  “母亲有麻烦，哪有女儿旁观的道理。母亲尽管在一旁看着，由女儿给你出头。”秦墨瑶轻轻地拍打张柳飞的手背，以示安慰。

  张柳飞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虽然她已经是半老徐娘，但风韵犹在，难免让人看失了魂。

  白羽妗见不得母女俩和谐的画面，讽刺道：“呦，某些人当上了王妃就是不一样，长辈的事，都要来插一脚，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辈分。”

  秦墨瑶不是好惹的，反唇相讥道：“本王妃和诰命夫人说话，哪有你一个小妾插嘴的份！与本王妃论尊卑有序，那好啊，本王妃就满足你！”

  秦墨瑶给墨莲递了一个眼色。

  墨莲会意，走到白羽妗的面前，抬手打了她一记耳光，秦穆然和美艳夫人顿时愣住了。

  白羽妗捂着脸，欲回击，却被墨莲捏住了手腕，她怒不可遏：“你一个贱婢，哪有资格教训我！你好大的胆子！”

  墨莲训斥道：“我依照王妃的命令办事，我的胆子当然是王妃给的。你一个卑贱的妾侍，见了王妃和诰命夫人，竟然不行礼。这一巴掌，是给你大不敬的警告！”

  白羽妗居然无言反驳，她将求救的目光看向秦穆然，“老爷，你说句话呀！今天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分家吗？”她看向美艳妇人的目光一厉，“不是什么样的孽种都有资格分一杯羹。”

  美艳妇人委屈的依靠在秦穆然的身上，“老爷，她竟然敢骂我们的儿子为孽种，真是太过份了。她与妾身同为侍妾，妾身到底哪里不如她了？”

  秦墨瑶心中震惊不已，她一直以为秦穆然对张柳飞再不喜，对白羽妗再宠爱，堂堂秦相爷娶一房妻妾也不是太过分，这些她都忍了。没想到秦穆然在外头养了一个小的，还生下一个儿子！

  秦穆然的第三房小妾，藏得可真严实啊。

  秦穆然闻言，沉了脸色，“桂婵好歹是秦府的三夫人，你说话要注意分寸！”

  白羽妗气得跳脚，“她哪里是秦府的三夫人，她不过是外边的狐媚子，还没有过门呢！”

  桂婵楚楚可怜道：“我再不济，也是老爷的人了。同为人妇，你何必如此心胸狭隘，容不得旁人。”

  “你！”

  “够了！”秦穆然低吼一声，打断两人的话，他瞪着白羽妗，“你再多说一句，就先回秦府去，不需要你在这里胡闹！”

  秦墨瑶冷眼旁观，有滋有味的看着秦家人起内讧。

  秦穆然年近六甲，这些年只有秦墨瑶和秦墨颜两个女儿。古代一向母凭子贵，桂婵给秦家留了后，秦穆然当然得捧着了。相比之下，白羽妗失去了秦墨颜这个骄傲的女儿，自然入不了秦穆然的眼了。

  白羽妗咬着牙，不甘心地站在一旁。

  秦穆然看向秦墨瑶，“你已经嫁给了瞑王爷，眼下不算是秦家的人了。这是我们秦家的家事，请王妃避让。”

  张柳飞怒斥道：“秦穆然，你还没有良心！有了儿子便不要女儿了，好！好得很！你不是想要分家吗？我偏不分！”

  秦府已经入不敷出了，张柳飞的嫁妆丰厚，若是能分到一些，秦家的生活也不至于过得太难看，秦穆然打着这个心思，便命人寻了张柳飞的踪迹，直接带人找上门来了。

  “不分也不是不可以！”秦穆然心一横，“你不同意分家，我就不同意和离，直接一纸休书将你休了，看你们张家以后怎么在京城中抬起头来做人！”

  “你敢！”张柳飞怒视着他。

  秦穆然为了金钱和地位，连脸都不要了，“你看我敢不敢！”

  和离和休妻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质，在大齐的律法中，正妻和离之后是可以再嫁的，但被夫家休弃的女子不仅不能再嫁人，更是不能出门，被定为不祥之人。

  张家世代忠良，是将门之后，万万丢不起这个脸的。

  秦墨瑶看透了秦家的为人做派，不可能让他们踩在头上撒野。她低声在张柳飞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张柳飞双眼发亮，迟疑片刻之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秦墨瑶的做法。

  张柳飞的心情变得异常的平静，她看向秦穆然，说道：“要分家也可以，但至于分什么，分多少，由我说了算！否则我一纸诉状告到皇上的面前，你们秦家恐怕连巡抚的官衔都保不住。”

  白羽妗急了，“你们不要仗势欺人，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害秦家落魄，你们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坏事，也不怕遭报应！”

  秦墨瑶讥讽道：“论遭报应，不知先被上天惩罚的人，会是谁。秦家落魄，完全是你们贪心不足，咎由自取，与本王妃何干？”

  秦穆然训斥白羽妗，“你还嫌不够乱吗？这里没你插嘴的份，你就不能学学桂婵的好，安安静静的看着。”

  “老爷，我这不是担心你被人欺负吗？”白羽妗底气不足，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声。

  秦穆然没有再看她一眼，拒绝张柳飞的提议。秦墨瑶的鬼点子最多，他怎么知道她们是不是挖坑，在等他跳下去，他已经不止一次在秦墨瑶的手上吃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