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等秦墨瑶开口，她目光往宫婢的方向一看，那名宫婢直接跪下了。

  秦墨瑶无奈道：“我话都没说呢，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宫婢颤抖着身躯，不敢抬头直视秦墨瑶的目光。秦墨瑶俨然成为了宫中上下人人惧怕的魔物，只有当事人仍旧被蒙在鼓里。

  “秦小姐大人有大量，奴婢有哪些伺候不周的地方，请绕过奴婢吧，日后奴婢一定尽心尽力服侍秦小姐。”宫婢吓得直接哭了。

  秦墨瑶有种仗势欺人，欺负小女孩的错觉，她突然戏精附体，沉声道：“想要活命，机会把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如果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兴许我一高兴，就饶了你。”

  宫婢大喜过望，“秦小姐尽管问，奴婢定然知无不言。”

  秦墨瑶摸了摸下巴，感觉自己的罪恶感越来越严重了，她问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我瞧着你看我的眼神，像是看阎罗爷似的。”

  宫婢抖了抖，胆怯地抬头看了秦墨瑶一眼，抿着唇不敢说话。秦墨瑶冷笑一声，威胁道：“看来你是不想活着从这里出去了。”

  宫婢哭求道：“奴婢这就说......昨日被关押在水牢中的绿芙死了。”

  秦墨瑶喝茶的动作一顿，下一秒又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品茶。

  “宫里头都说是犯了死罪，畏罪自杀死在了牢里。”宫婢像是在回忆着某件恐怖至极的事，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是私下里都在传言，绿芙惹怒鸢妃娘娘的鬼魂，被厉鬼活活害死的。而操纵厉鬼的人，便是秦小姐。”

  绿芙死亡的说法，倒是有些新奇，竟然又扯上了晴鸢阁的那位死去的鸢妃娘娘。

  秦墨瑶淡淡的“哦”了一声，淡然的催促道：“绿芙的死，和鸢妃有什么关系？”

  宫婢咽了咽唾沫，继续道：“关系可大了，绿芙是被割掉舌头，挖掉眼珠子，割下了人皮后泡入盐水中活活疼死的，这种惨烈的死法，和当年鸢妃娘娘的死法一模一样。当年鸢妃娘娘也是遭遇了此等酷刑，不堪其辱，趁人不备之际，在晴鸢阁院子里的槐树下上吊死的，宫里的老人都那么说。”

  秦墨瑶挑了挑眉，被鸢妃的故事勾起了兴趣，“难道是绿芙打着鸢妃娘娘的名号在凤鸣宫装神弄鬼，由此触犯了鸢妃娘娘，所以被鸢妃报复了？”

  宫婢闻言，脸色有些怪异，“秦小姐有所不知，绿芙当年曾是晴鸢阁的侍女，曾侍奉过鸢妃娘娘。”

  绿芙竟然侍奉过鸢妃？！

  不可能吧......

  按时间推算，晴鸢阁怎么看都已经荒废了十几年。如果传言是真的，宫婢十岁以上才能入宫，绿芙少说也有三十多岁了，但秦墨瑶所见到的绿芙，分明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女。

  除非绿芙拥有高超的易容术，要不就是拥有返老孩童之药，明显前者比较有说服力。

  秦墨瑶想着，赫然笑了起来，宫婢见状，全身汗毛全部竖起来。

  “简直荒谬，如果我会驾驭厉鬼，早就离开这里了。你都说是传言了，想必更没有什么可信度。”秦墨瑶正色道，“前些日子凤鸣宫闹鬼，皇后已经将装神弄鬼之人绳之以法，后宫最忌讳这些腌脏事，昨夜凤鸣宫安然无恙，传言已经不攻自破了。”

  “不不不！”宫婢连忙摆手，“凤鸣宫昨夜又开始闹鬼了，只是皇后命人封锁了消息，所以宫里头没什么人知道。秦小姐，奴婢知道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你了，你看......”

  “我也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下次行事手脚利索一些，否则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秦墨瑶训诫起人来，有模有样，偏偏这名胆小的宫女全信了，当即点头如捣蒜。

  “奴婢明白！”

  将宫女打发掉，秦墨瑶前往佛堂念经，暗处有人盯着，她必须要演足戏份，以免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凤鸣宫。

  寝殿之内一片狼藉，皇后的身上裹着丝被，蜷缩在角落里发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人的香烛味，每个角落贴满了符纂。皇后脸色惨白，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皇后原以为处理掉装神弄鬼之人，昨夜便可以睡个好觉。岂料后半夜闹得更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晴鸢阁的槐树下，皇后吓得当场晕了过去，险些没疯掉。

  皇后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凤鸣宫的寝殿，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个杵在床头的鬼影。

  一夜之间，整个凤鸣宫闹得鸡飞狗跳。

  善锦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连夜请了一名道士入宫做法，为了以防万一，将道士安排在偏殿休息。

  “皇后娘娘，天亮了，各宫的嫔妃都前来问安......”

  “滚！让她们都滚回去！她们一定是得知了消息，全部聚在一起来看本宫的笑话！贱人，都和她一样下贱！”皇后挥舞着手里的桃木剑，割破了垂落的纱帐，“每夜都来恐吓本宫，却胆子出来见本宫，胆小鬼！”

  “皇后娘娘息怒，天亮了，纵然她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来装神弄鬼。奴婢听刘道长说了，今夜便是她的魂飞魄散之时，往后她再也不能出来恐吓娘娘。”善锦胆战心惊的避开皇后手里的桃木剑，为了隐瞒消息，善锦将所有宫婢支开，她若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可没人能救她。

  皇后闻言，目光呆滞道：“刘道长说的可是真的？他真的能收了那个贱人的魂魄？”

  “刘道长是清月观最有本事的道长，一身仙风道骨，本事大着呢，京城里的皇亲贵胄都喜欢找他办事，消息非常可靠，娘娘尽管放一百个心。”善锦见机行事，慢慢拿走皇后手中的桃木剑。

  经过一夜的折腾，皇后的模样像极了市井里的乞丐，身上哪有半点儿皇后该有的贵气。

  善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那件事不知该不该说，可是纸包不住火。她安抚了皇后半个多时辰，命人进来伺候，又派人传令，让各宫嫔妃打道回府，皇后贵体欠安，今日不必请安。

  皇后刚洗漱完毕，正准备用早膳，凌如兰行色匆忙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