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来抢亲的
作者:云淡风轻情      更新:2022-06-03 20:02      字数:3615
  那女童很是倨傲的抬起头,小小的脸朝上仰起,拽的不得了。“自然是望月庄主。”

  此言一出,大厅之中愈发静谧了。在场许多人都是昔日蓝血盟的人,自然知道蓝血盟其中有三大山庄,属这望月山庄最为神秘。但他们都以为蓝血盟被毁了之后,望月山庄也应该如同司马山庄、慕容地府一般归入正途才是。

  没想到,居然出现在这里,而且一出现就杀了一人!

  小女童更加骄傲了,鼻子朝天不屑环视面带恐惧的众人,“我家公子就在后面,尔等还不素素跪下迎接!”话未说完,后脑勺就被人重重拍了一记,她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甩的往前踉跄了一步。

  她抚着后脑勺愤怒瞪过去,“是谁!滚出来!”

  一巴掌又甩了过来,这次对准的是她的脑袋。

  女童赶紧往后躲,可那只手掌如影随影,她居然躲不过去!很快,啪的一声脑袋上又挨了一记,左边扎好的发髻立刻歪了。

  女童是彻底愤怒了,不停跳脚,大眼里积蓄着全是泪水,“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欺负人!”

  你欺负人,这四个字一出,全场一阵默然。不少不怎么淡定的人嘴角忍不住抽搐再抽搐,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那个欺负小女孩的大男人身上。

  司马舸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再懒洋洋的瞥了一眼过去,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自个儿刚才的举动有多么的不优雅,多么的以大欺小。他不屑的瞥了一眼那个几乎要被他气哭出来的小女孩,哼了声,“小女孩就该有个小女孩的样儿,装什么大人,你当你是圣女?”

  “你这个坏蛋!”

  “我是坏蛋怎么着?”

  一个大男人,一个不及他腰部的小女孩,从身高的差距看起来就是欺负人的很。而且两个人居然还能吵的兴致盎然,所有人真的默然呆滞了。倒是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楚江王睁开了眼,冷冷的看过去,眼底隐约有了些微的笑意。

  江惟呆了呆,忙看向娄默。

  娄默掩住唇伸手拉住司马舸,才要说话,后面忽的传来一个凉薄的声音,“阿笛,不可胡闹。”

  小女童脸色一白,她真的是逾矩了,忙不迭的闷着头跑到抚琴男童身边去。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了过去。

  说话的是一位少年公子,一身大红的长袍鲜艳无比,甚至似乎比喜服还红上两三分,愈发衬托的他的相貌精致温雅面如冠玉,唇角一直上扬勾笑,笑容极为温和,恍若春花流水一般。眉宇间似乎还有薄薄的稚气,从相貌看过去似乎比江惟还小上几分。

  少年公子慢慢吞吞的往前走,步伐极慢,一副人畜无害的温文体贴模样。与他同行的是一女子,女子年纪似比少年公子稍大一些,却也是红妆烈焰,眉宇之间的冷冽艳丽彷如火烧一般。

  宾客之间忽的有一人蹦了出来,大叫大嚷,“火女,你怎么还能跟他在一起!”

  萧火女身子似微微一僵,少年公子察觉到了她的停滞,伸手抚上她的手背居然携着她走到那人面前,他微微一笑,“是公冶叔叔吧,在下莫望月,火女曾今提过你的。”

  公冶羊老脸之上已经胀的通红,耿着脖子伸手就要去拽萧火女,“火女,你跟我回去!你害死了长老还不够,跟在他身边,你还要害死多少人!”

  萧火女居然往后躲了躲,长袖一挥,那公冶羊踉跄了下居然被她手中的劲道推翻在地。萧火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美目之中全是冷冽的颜色,“公冶羊,他是我的相公,不是旁人。你若再胡闹,休怪我不顾情面。”

  公冶羊脸色死灰,心中气血涌动忽的呕出一口血来。他不置信的抚上自己的胸口,那里闷痛闷痛显然已经中了毒。

  “你居然对我下毒,萧火女!你疯了不成!萧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从此之后你就不是萧家人!”

  少年公子——莫望月嘴角一直噙着笑意没有说话,他就这么看着叔侄对决,仿佛是极好看的戏码一般。

  萧火女冷冽美目之中忽的浮出一抹波动,波动随即又掩了下去。她冷冷的看了倒地不起的公冶羊一眼,没有说话,拉着莫望月径自离开。

  一步、二步、三步,两人堪堪走到江惟与朱姣偌面前。

  莫望月唇角微动,尚未说话他忽的转身,脸上含着笑意,手中长剑已经牢牢刺入朝他飞扑过来的公冶羊的心脏。公冶羊灰惨着脸看看胸前那柄长剑,再看看萧火女,身体猛地一抽搐软软摔倒在地!饶是已经死去,那双眼还是睁的极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这一幕发生的极快,快的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萧火女惊呼一声,美目之中忽的闪过一抹强烈的情绪,情绪来的又快又猛,让她的身体忍不住都微微颤抖起来。

  “他都不认你了,你管他做什么呢?”莫望月伸手爱怜的抚上她的脸,声音又滑又凉居然很是温柔。他刚刚杀了一个人,居然还能笑的若无其事仿佛他刚才的事根本不是他做的一般。

  转眼之间,已经死了两个人。人仿佛在这些人眼中根本不是人,而是动物。

  这个少年庄主,好狠的心肠,好狠厉的手段。在场所有人忍不住为之胆寒,稍微胆小的些,顾不得自己是来吃喜酒的,忙不迭的就往门外奔去。才奔到门外这才发现一队蓝衣女子横剑将这里团团包围住,长剑在阳光之下闪烁着幽蓝幽蓝的光芒。

  他们一奔出去,长剑便全部对准他们的要害。

  这摆明着是围歼之势!许多人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萧火女身子颤了又颤,慢慢的道,“我知道了。”饶是如此,身体仍然不由自主的轻颤,特别是看到公冶羊没有闭起的眼,又是一阵发抖,恐惧从眼角眉梢全部流露了出来,“可、可是,我害怕……”

  莫望月瞥了一眼过去,立刻有两个九天玄女过去拖公冶羊的尸身,她们才动了一步,一柄长剑从旁边斜刺而出巧巧挡住她们两人的去路,长剑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不需要麻烦两位了,青衣、白衣,你们速将公冶大夫带下去,不可让人再伤他分毫!”

  说话的人声音虽然不高,在寂静的大厅之中却隐约有种震慑全场的力量。从头至尾被莫望月压制的局面陡然起了些微的变动,被莫望月的气势压制住的在场所有人精神陡然一震。大浪虽然强大,细小溪流汇聚成海,照样可与其一拼。

  莫望月挑眼看去。

  仗剑而立的是一女子,相貌偏俊,眉宇之间清朗而正起。长剑微动,反射着强烈的光线,全身仿佛笼罩在圆润的光辉之下。

  “你就是……娄默?”就是那个破坏了他所有计划的女子……一直都不曾见过她的模样,如今一看,倒是让莫望月有些兴味了。

  待青衣与白衣将公冶羊还有那个司仪的尸身带下去时,娄默方才将长剑收了回来,淡淡看过去,“你就是望月庄主?”

  莫望月纯挚一笑,“在下正是。”

  娄默淡淡扫了一眼过去,丝毫未将莫望月放入眼里,“你是来做什么的?难不成是来闹场的?”

  她的话说的直接而坦白,似惊的莫望月呆了呆,脸上露出纯挚之色,“自然不是,我是来恭贺赵阳公主大婚之喜的。”

  “哦?”娄默微微挑了挑眉。

  莫望月愈发欣赏面前这个女子了,鲜少有女子如此聪慧,也鲜少有女子有如此勇气,明明在知道他的手段之后还能够这般不把他当回事。他咳了声,温文而笑,“只是我对新郎的人选有些疑惑而已。”

  对新郎的人选有疑惑?

  许多人的脸色已经变了,难不成这个望月庄主前来居然是抢亲的?

  倒是江惟这个新郎官的神色淡定的很。

  “暂不提这桩婚事是皇上定下的,莫望月,你又有什么人选比我的兄弟更加合适?”懒懒散散的司马舸踱步踱到莫望月面前,上下打量着莫望月一身恰如新郎装的红衣,“莫非是你?可你年岁已经过了三十五,赵阳公主芳华不过十九,你这般做岂非有老牛吃嫩草的嫌隙?”

  已经过了三十五?

  不知情的人不由将目光诧异投注到莫望月身上,这明明不过是个尚未行冠的少年公子模样啊……

  司马舸继续道,“虽然你现在保养的极好,可等你无权无势无钱保养时,岂不是误了公主的终身?”

  莫望月定定的看着司马舸,嘴角略动,向来淡定的眸里闪过一抹约略可以看为情绪的光芒。男人与女子其实大差不差,尤其是对自己外貌注重的人来说,年龄更加是一个讳莫如深的话题。如今司马舸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的年龄挑破……

  纯挚的眼里掠过一道冷芒。

  司马舸自然瞧的真切,惊呼一声,往后退了三步退到娄默身边,无辜的很,“娘子,若是我哪日无故死了,你且记住一定是望月庄主灭的口。记得替我报仇。”

  娄默扫了他一眼,“望月山庄财大气粗,灭你的口更是简简单单的事情,我可替你报不了仇。”

  莫望月目中的冷芒愈盛,瞪着面前一搭一唱的男女强自将怒气压了下去,淡淡的道,“自然不是我,是我的同胞兄弟,莫怀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