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生死一线
作者:云淡风轻情      更新:2022-06-03 19:59      字数:2563
  娄默斜睨了一眼过去,眼里俱是明明白白的嘲弄,司马舸讪讪的摸摸脸闭口不言。风里带着凛冽的寒意,他不由打了个寒颤。

  一件青色披风出现在他面前。

  他唇角清扬,眸里微亮。娄默脸上微微发热,将披风往他手里一塞随即就撇开脸,淡道,“江惟生死未卜,你如果病了他怎么办?”

  狭长凤眸闪过一抹恼怒,随即无奈而笑。这话好生冷淡,乍听之下倒是生分的很。忽的想起那日他不告而别,心中忍不住懊恼,低道,“你还在生我的气?那天是我不好。”

  他平常只按自己心意做事,说句僭越的话,就连金銮殿上坐着的那位私下里对他都是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他。他睥睨众生惯了,如今对一个女子陪着小心处处留意,心中非但不恼,居然还是愉悦的很。

  一物降一物,他算不算是犯贱?

  她诧异回头,瞪了他好一会才想起他到底在说些什么,“我没有怪你。”她一直坚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

  “真的没有?”他拢眉。

  她坚定摇头,“没有。”

  他瞪她,咬牙,“你还可以表现的更加不在乎点。”见她不甚在意的往前走,凤眸里微露狰狞之色,才准备破口大骂,全身忽的一震。身子陡然一窜扣住她的肩膀,把她就地往下一推以身覆着她。

  一支箭在他们头顶呼啸而过,铮然一声直入身后的立柱之上,发出嗡嗡声响。

  好一会,寂静无声。

  司马舸挣扎爬起身来,面上还带着笑,将娄默拉了起来腆着脸讨赏,“娘子,我这算不算英雄救美?”

  娄默俊脸微微发着白,抬眼看向那支箭。

  凭她的功夫,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来人好高的身手,居然一点杀气不露。她伸手欲碰那箭,却被司马舸拉了回来,“这上面有毒,不要乱碰。”

  薄亮的月辉之下,他的脸色一点一点归入惨白,脸上血色慢慢褪去,薄唇上都泛着青紫的颜色。

  “你怎么知道?”她讶然回头,他额上开始滚落豆大的汗珠,脸色由惨白变成黄,黄中隐隐有着黑。“你怎么了?”

  唇角上扬出一个弧度来,虽是笑,却比哭还难看上几分。“自然……是我……是我以身试毒的,该死的……我以后一定跟……我们儿子讲,那个……英雄是不好做的。”

  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眼前一阵昏花,天旋地转,朦朦胧胧之中隐约看到娄默的焦急神情。原来,她也是会为他着急的,他就说,怎么可能一点感觉没有……又不是木头人。

  他非常欣慰的扯出一抹笑来。

  只是可惜的很,这毒好生狠辣,恐怕这遭他真的要阴沟里翻了船了。可是没他在身边替她护着,就她这漫不经心的性子,他死也不甘心。

  “司马舸!”

  猛听她焦急厉喝,混沌的意识忽的一清,他挣扎睁开眼竭力吐出口气来,“自己……小心点……”然后在她的瞠目之中他酣然而笑沉入黑暗之中。

  尖嘴猴腮偏偏又长着山羊胡子,怎么看都像山羊名字又叫公羊桑的的大夫收回最后一根银针,很遗憾的摸摸胡子,再捻捻手里的银针,银针早就变的暗黑如墨。他摇头叹息,“唉……”

  娄默抬眼,眼中寒芒顿射,冷的公羊桑用力将口里的话吞回去。他本来是想说最近生意不景气病的人少死的人多,如今还浪费了他三根值三两银子的银针。

  “他怎么样?”

  “他身上中的毒很是奇怪,虽然不会死,可会让他就喝拉撒什么不管直接睡下去。这么下去,早晚也会饿成带皮骷髅,唉,可惜了他这身好皮囊。”

  带皮骷髅……娄默怔住看向床榻上的司马舸,他脸上的毒气已经褪的差不多了,虽然仍然苍白,却真的如睡着了一般。

  一直睡下去……他通常腻在她身边都是爱玩爱闹,没个清闲,如今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睡着,好生奇怪。他那么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却极有可能一直就这么睡死。他那般爱美,带皮骷髅那么丑,他怎么肯。

  睡死?

  她猛然一震,下意识探向他的鼻间,还好,气息犹在。这短短时间内,她只觉的全身已经汗湿,门未曾关上,隐约有冷风拂过,全身泛冷。

  如果他就这么死了……

  心头忽然像针扎似的痛,痛意似乎会传染刹那间就蔓延至了全身,甚至连呼吸都是痛的。

  青衣忙问,“公羊大夫,有什么法子可以救吗?”

  公羊桑是江惟的主治大夫,虽然据他说自己只是个混吃骗喝的三流庸医,可这些年若不是公羊桑,江惟恐怕早就死了。所以青衣一听说司马舸中了毒,赶紧就将他从怡红院里请了过来,公羊桑酒醉迷糊,还是娄默一巴掌把他给打醒的。

  公羊桑摇头晃脑,“有也算有,没有也算没有。”

  “怎么说?”痛楚蓦然消减,她抬眼看去,目中隐有灼热。

  一道寒气蓦然从背后升起,公羊桑瞧了眼脸色不太好看的娄默,下意识摸摸自个的左脸,乖乖道,“这使毒的功夫,若是唐门肯说第二无人敢说第一的,医毒不分家,会使毒的人自然是会解毒的。”

  她凝目,“这是唐门下的毒?”

  公羊桑摇头立刻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小老儿我这个可看不出来,不说了不说了,怡红院的殷红姑娘还等着我给她唱曲呢。”他起身收拾药箱,哼着小曲,“小老儿我今年我今年五十八,殷红姑娘你美貌又如花,千万莫要嫌我豆腐渣……噎!”他瞪着悬在他脖子前的软剑,差点噎死。“你、你干嘛!”

  “解毒。”娄默横剑一挥,削去公羊桑一把山羊胡。

  “我、我不会解!”

  “不会解?”娄默轻轻一笑,居然笑的很妩媚,就是眼里冷的像快冰,“不解也成,把你手上的药箱给我留下来。”

  “咦,不成不成。”公羊桑立刻护住那个平凡无奇的药箱,一副谁要抢他跟谁拼命的模样,山羊胡子气的直翘,“青衣小子,我好心好意给你来看病,你们居然要抢我老相好送的我宝贝药箱,你气死我了!”

  青衣尴尬极了,他压根没料到娄默会这么做,赶紧上前劝,“姑娘,既然公羊大夫不会解,咱们还是赶紧去找唐门要解药吧。”

  娄默哼了声,“解药就在他药箱里面,何必舍近求远。”

  此话一出,不光青衣愣住,就连公羊桑也呆了呆,脱口而出,“你他妈的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