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海额头上有汗珠滴落。

  “大人，那明明就是凤凰啊，草民没有撒谎啊，明明就是这两个小辈在这里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吴松看着跪在地上的余海，想着昨天那几百两银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啊。

  他哼哼了两声，对韩艺与杨思羽问道：“那你们又如何证明这牌匾上的是孔雀不是凤凰呢？若是证明不出来，那除了此次罪行之外，本官还要给你们加上一个颠倒黑白的罪名，什么梧桐树，就是柳树松树杨树也别想开下去了，都给我去牢里吃牢饭吧！”

  杨思羽朗声笑了。

  “大人说得对，我等自然不敢欺瞒大人，只不过实话实说罢了。至于怎么证明牌匾上的孔雀还是凤凰，也很简单，请当初制造此牌匾的工匠来即可。我想，既然是手艺人，那应该不至于分不清此点吧？”

  余海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真的是孔雀？是自己没看清？还是梧桐树的人当初故意留了个心眼，将凤凰做的像孔雀一样，避免出现今日的情况？

  吴松同意了：“好，就这样吧。”

  然后迟疑一下，问：“那明日再审？”

  杨思羽笑道：“不敢耽误大人的时间，此刻那制作牌匾的工匠已在堂下候着了。”

  吴松大手一挥：“让他给我上来！”

  工匠跟着两个官兵上来了，年逾古稀的孟远头发已经白完了，做牌匾这一行当是从他太爷爷辈就做起了，熟的不能再熟。

  他本来已经不做了，店里都让自己的儿子来接手，但是之前韩艺要求做的牌匾上的图案有些精细，也很少见，所以引起了他的兴趣，他便亲自上阵了。

  “草民孟远，拜见大人。”

  吴松问道：“梧桐树的牌匾可是你做的？”

  孟老爷子点了点头：“回大人，正是草民所做。”

  吴松问：“那你说说，你做的是凤凰还是孔雀啊？”

  孟老爷子捏着胡须笑了笑：“既不是凤凰也不是孔雀。”

  “什么？”吴松愣了愣，这人不是梧桐树请过来的吗？请过来砸场子？

  韩艺与杨思羽却似乎早就预料到一样，没什么反应。

  孟老爷子解释道：“所为凤凰，贵为百鸟之王，其实与其他的鸟儿有很大的区别。”

  “鸿头、麟臀、蛇颈、鱼尾、龙纹、龟躯、燕子的下巴、鸡的嘴，身如鸳鸯，翅似大鹏，腿如仙鹤，以上种种才成就了凤凰神鸟的形象，所以一般来说，是不是凤凰，是很容易区分的。”

  “而在梧桐树牌匾上的这一只鸟儿身上，凤凰的神韵不到三成。当初韩姑娘来找草民的时候，就已经向草民言明了心中的顾虑，于是和草民商量之后决定，重新描绘一种鸟。”

  “因此。”孟老爷子最后总结道：“这确实不是凤凰，甚至于与凤凰相差甚远。”

  “呃……”吴松不知说什么，只好指着牌匾问：“那为什么梧桐树的人说这是孔雀？”

  孟老爷子笑了笑：“因为与凤凰相比，它更像孔雀，既没有名字，叫作孔雀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