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条件。”韩艺一下一下抚平之前因为用力而抓皱的被子角，像是安抚自己心上的某个创伤一般小心。

  “我没有什么利益可以付出，但是……”她垂首低笑了一下：“你们找不到她，就是我最大的倚仗了。”

  萧翊寒微缩了眼，露出一丝危险光芒。

  韩艺突然扑哧一笑，自言自语起来：“我怎么好像变成一个坏人了？……好笑。”

  “你想要什么？”萧翊寒不理会她情绪几上几下的波动起伏，问了句。

  韩艺哈哈笑了，笑容有些苍凉：“我想要什么？我至始至终……不过只是想要活着而已……”

  萧翊寒缓缓皱起好看的眉头，“你到底是谁？”

  韩艺也不看他，低声应道：“我是韩艺啊，我就是韩艺，为什么你们不肯信我呢？”

  萧翊寒不语。

  韩艺低着头，“我后悔了，很后悔，木汩与秦池乔的事情，本就不是我的错，为何我要去死呢？死亡真是很可怕……什么也没有了，若是我当初明白这个道理，现在也不会如此人嫌狗厌般活着……”

  “我真是不甘心……不甘心……”

  她突然抬起头来，眼里含着泪水，脸上却在笑着。

  “你相信死而复生吗？哈哈哈哈……我重生了，我当然要好好活着……”

  萧翊寒神情有些波动，他沉沉道：“你在说些什么？”

  “听不懂吗？啊？”韩艺笑起来，笑得欢畅：“她是个偷占我身子的孤魂野鬼啊！！！”

  ……

  萧翊寒一瞬间竟觉得有些通体生出凉意。

  孤魂野鬼？

  他理了理思绪，若是眼前这个韩艺所说不假的话，那么也就是说，一直以来同他相处的那个韩艺，就是眼前这个，只不过同一具躯体里面装着不同灵魂罢了。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如今面色却显出震惊之意，此刻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心境。

  韩艺见此，有些满意，心里竟然生出了些许痛快来。

  害怕吧，生气吧，最好就此厌弃她，嫌恶她，再也不要惦念她……这样她就没有那个本事重新夺回掌控权了，若是这样的话，不出多少日子，她就会彻底在体内消失，魂飞魄散……

  “她如今在何处？”萧翊寒问。

  韩艺抬头望他，有些不敢置信：“你还想找她？”

  “有些事情本王要自己问清楚。”

  韩艺紧绷的神经缓缓松弛下来，她坐在床上背靠着墙，整个人蜷缩着，显得很是柔弱。

  “你想要找她啊……”她说得很轻，又陡然拔高声音：“不可能！”

  她红着眼眶：“这是我的身体，我回来了！她就应该消失！我怎么可能再让她回来！！！”

  萧翊寒身形骤动，猛地一下伸手准确而用力地握着韩艺的脖子！

  他声音里透着寒意。

  “你若是敢动她，我不介意让你再死一次。”

  韩艺瞪大眼睛，费力呼吸着，“我……我……”

  萧翊寒放开手，站回原地。

  “咳咳咳……”韩艺捂住脖子止不住地咳嗽着，眼神里是一如既往地倔强。

  “好啊，大不了一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