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响了几下。

  韩艺此刻正坐在桌边，翻看房间里的账本。

  她闻声头也不抬：“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韩艺？”

  “嗯？”韩艺终于抬起头来，视线落在门上，蹙起眉头。

  “哪来的男子声音？”

  她将手上账本一下子合上，收起到柜子里。

  开了门。

  门外站着个眉眼温和的男子，身上的气质犹如美玉，让人如沐春风。

  韩艺朝四周望了望，没有人，心道定是她认识的人，竟然这般无礼，不顾男女大防半夜里寻到自己闺阁里来。

  她面无表情道：“什么事？”

  杨思羽从韩艺开门一刻起就紧盯着她，最终与她视线对上那一刹那，他心头一凉——仿佛完全陌生的一个人。

  他听韩艺如此问，轻声笑了下：“可能容我进去谈？”

  “不能。”韩艺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紧皱着眉头：“现下着实太晚，你若有事，明日再来吧，你我孤男寡女，终归不大好。”

  杨思羽不动声色：“这倒奇了怪了，不是你昨日让我今晚来找你吗？”

  真是不知廉耻……韩艺心中有些嫌恶，占着自己的身子，还尽做些道德败坏之事。

  她面色有些疏离。

  “是么？我有些忘了，眼下我也困了，无论何事也不想说了，明日再来可好？”

  杨思羽眸中瞳孔微不可查的一缩。

  着实怪异……说是性情大变也不夸张。

  他笑了笑：“你何时如此矫情起来？以往不都不在意世俗规矩，嫌它们死板么？眼下也无外人在场，你我又都不是猥琐小人，谈些事情又何尝不可？”

  “你听不懂吗？”韩艺有些不耐：“我说我累了，不想谈，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不可以么？我一个姑娘家，怎么会不在意名声？还请你自重。”

  这话说得确实有些重了，不是韩艺一贯说得出口的。

  他没有生气，仍是保持一派温和。

  “韩艺，你可是心情不大好？不如与我说说，也许能替你解了烦忧。”

  韩艺瞧了他一眼，无话可说，伸手就打算关上门。

  一双手撑住了门框，韩艺关不上了。

  她眉眼间浮上怒气，正想竖眉冷喝。

  杨思羽却突然将身子凑近去了，冷冷问了句。

  “你是谁？”

  韩艺一下子呆住，关门的力气也停下来，只一刻，便又恢复原状，翘首望他，问道：“你在说些什么？”

  杨思羽猛一下用力，将门推开，自顾走了进去。

  “你！……”韩艺有些气结。

  杨思羽背对着她，冷声道：“你不是韩艺。”

  韩艺立刻反手将门关上，倚在门边。

  “我就是韩艺。”

  杨思羽转过身，突然一笑。

  问：“两个韩艺？”

  韩艺心一惊，指尖有些发凉，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发现了一体双魂的秘密，还是以为韩艺有两种性格罢了，她吃不准。

  她直视着杨思羽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个世上，只有一个韩艺。”

  那个韩艺，本就不是这个世上的人。

  杨思羽看她半晌，勾起嘴角。

  “那另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