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对花鬼不陌生，邵婼萦还是在平日白天里打了一个寒颤。

  只见他藏在阴影处，全身上下罩在黑袍底下，连脸也被蒙住了，什么都看不清。

  不知炼的是什么功法，他周遭几米空气都阴冷了许多，叫人一点都不愿接近。

  背部有些佝偻，仿佛是个垂暮老人。

  花鬼待着哥哥身边许多年，邵婼萦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

  “去北元坊那边转一圈，看看那个叫韩艺的女子。”萧翊琳声音不起什么波澜：“记住，别伤人，就打个招呼好了。”

  “是。”幽黑的长袍下传来一声应答，随即人消失不见。

  花鬼一走，邵婼萦紧绷的神经才松了下来，朝花鬼消失的地方看了两眼，这个花鬼，声音倒是年轻，与形象一点也不一样。

  “小妹，如何？”

  邵婼萦咬咬嘴唇，有些迟疑地说道：“琳姐姐，这不太好吧……”

  萧翊琳笑了：“我又没拿她如何，不过叫花鬼去看看而已，最多不过给个小教训，当作今日惹你伤心的惩罚。”

  “可是花鬼……”

  “好了好了。”萧翊琳看着她的眼睛，眼眸深处闪烁着微量的冷然之色。

  “你要知道，有时候对对手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邵婼萦动动嘴唇，不知道该回什么，心里有些茫然。

  “记住就行。”

  韩艺走进房间，将门关起来，转过身靠着门站着，有些疲倦。

  想一想有一些好笑，不过谈了个恋爱，怎么就有那么多费脑子的事情呢？

  她忍不住笑起来，低声道：“怪就怪这个男人太优秀了，所以情路才要波折些吧。”

  窗户外贴着一个黑影，一动不动。

  韩艺似有所感，抬起头来，“谁？”

  没有人回答。

  因为黑影贴着，所以窗户外的光被遮了许多，屋子里有些晦暗不明。

  韩艺定了定神，悄声走过去，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装着胆子伸手猛然打开了窗户！

  什么都没有！

  韩艺吓了一跳，这才长呼一口气，幸亏是白天，搁在晚上不得吓死啊？

  拍着胸脯，一回头，一个黑衣人鬼一样地站在她身后！

  啊！！！！！

  韩艺猛一受惊吓，大叫起来。

  杨思羽猛地破门而入，一下子冲过来抱住惊叫的韩艺。

  “别怕！怎么了？”

  听见杨思羽的声音，韩艺这才放心下来，睁开眼一看，黑衣人不见了。

  “我靠……”韩艺喘息着，努力平复心情。

  对正一脸担心的杨思羽道：“我刚刚大白天见鬼了。”

  “什么鬼？”杨思羽愣住了，“我刚刚进来什么人也没看到。”

  他还以为韩艺是因为萧翊寒的事情受了什么刺激。

  韩艺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我进房间后看到窗户外站着个人，一推开窗什么也没有，正以为我看花眼了，没想到一转身那人又出现在我身后，你说吓不吓人？”

  “你看清楚那人的长相了吗？”杨思羽皱起眉头。

  韩艺摇摇头：“没有，全身都罩在黑袍底下，脸啊眼睛全蒙起来了，无声无息出现又消失，是人是鬼都不一定。”

  杨思羽安慰道：“别怕，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怎会有鬼？莫说这世上没有鬼，即便有，朗朗乾坤下又哪里来的鬼？”

  韩艺抬头看了杨思羽一眼，又低下头。

  如果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那她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