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好了，我没有什么怪癖，只是没来过这里，突然很好奇罢了，你叫什么名字？”韩艺问道。

  “我没有名字……”小丫头咬着嘴唇摇头。

  “没有名字？那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你家人呢？”韩艺问。

  小丫头突然流泪，撇着嘴：“我爹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把我卖到这里了，他爱喝酒，还老是打人，我娘跟着别人跑了。”

  “哎呀哎呀，别哭别哭，没关系，以后跟着姐姐好了，好不好？”韩艺心疼地去擦小丫头的眼泪。

  小丫头抬头问，语气却是不怎么相信：“真的吗？”

  韩艺点头，“当然是真的啊，家里还有两个小姐姐，以后你跟着她们一块玩儿。”心道，本女侠可是有钱人。

  小丫头默不作声，显然不怎么相信。

  韩艺无奈心叹一声，拉着小丫头走了出去。

  在大厅找到银华，她正跟一位男子说话，韩艺走过去，瞥了男子一眼，一看便知这是乔装过的面容，眉毛被眉石抹得奇粗，脸上也粘着厚重的胡子，还在眼角点了黑痣，但看得出来还是很年轻。

  银华笑问：“公子也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可有中意的姑娘？”

  男子道：“墨四月。”

  银华显然犯了难：“四月姑娘正在陪客人，能换一位姑娘吗？”

  男子面无表情：“不可。”

  银华就笑了：“四月姑娘是我们这儿的头牌，陪的客人都是有钱的主儿，我们可得罪不起。”

  韩艺在一旁听得清楚，意思就是价高者得嘛，看那位男子虽然面容粗犷，却也掩不住通身的气派，应该不会缺钱吧。

  “多少钱？”他淡淡地问。

  “至少嘛这个数。”银华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娇笑着。

  这是多少？一百两？韩艺心想。

  男子却皱了皱眉，有些为难。

  银华依然笑容不变，道：“那四月姑娘可忙得很呐。”

  韩艺却起了助人为乐地兴趣，拉着小丫头出声问道：“我出钱可以吧？连着这个小丫头一起，我包了。”

  男子扫过来一眼，眼里无甚情绪，银华转头笑道：“哟，当然可以了，我可不管谁出，钱够了自然可以了。”

  韩艺问：“你看看一共多少钱？”

  “五百两。”

  “五百两？！”韩艺惊道。

  那飘叶帮一大帮人也不过要了八十两，自己总共家产就那么些，这就要损失四分之一了？自古无奸不商，无商不奸啊。

  “你这儿的头牌也不过一百两，这小丫头四百两？”

  不是说就一个烧火丫头吗？不过这话韩艺没问出来，怕伤了小丫头的自尊心。

  银华瞅着小丫头看看：“啧，你看看这模样，长大以后不定是个美人，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可以不买，我可没有损失什么。”

  小丫头小脸儿苍白，神情惶恐，韩艺看着没什么可说，毕竟是为小丫头赎身，讨价还价地很伤人自尊，总不能给小丫头留下什么童年阴影，以后长大了自卑就不好了。

  “好，可以。”韩艺一咬牙。

  顺手就掏出了身上所有的钱，总共五百两多一点，剩下的在画儿和琴儿那里收着。

  “爽快！人就让你带走了！”银华喜笑颜开。

  韩艺心内翻了个大白眼，无比心疼那五百两。

  小丫头仿佛还没反应过来这巨大地惊喜，一时间呆呆地，反应过来哭着给韩艺磕头。

  韩艺赶紧拉起她，笑道：“呐，膝下有黄金，不要乱跪啊，我要折寿的。”

  想了想道：“既然以后跟着我啦，那你就去跟你的小伙伴们说一声，再去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弄好了去门口等我好不好？”

  小丫头擦了擦泪，猛地点头，一转身风一样地跑开了。

  “多谢。”男子看着韩艺轻轻点了点头。

  韩艺无语，她可是突然善心大发助人为乐学习**地一下子花了一百两，就这么一句不咸不淡没有情绪波动的“多谢”？

  “噢。”她没好气回了句。

  银华道：“公子可以先去湘月间喝喝茶，四月姑娘一会儿就到。”说完叫了个带路的小厮，便数着银票心满意足地走了。

  男子对着韩艺点了点头，抬步往楼上走去。

  韩艺跟上去：“好歹也是我出的钱，我跟你去看看四月姑娘长什么样子可以吧？”

  男子脚步微顿：“好。”

  韩艺一路跟着去了所谓的湘月间，一进去就感叹不已，头牌就是头牌啊，这房间和她刚刚去的完全不一样，房间很大，装扮的很是风雅，琴棋书画皆备着，看上去反倒像是千金小姐的闺阁，只是房间客厅与内间用了层层薄如蝉翼的粉色纱幔挡住，如果人在里面，只可以若隐若现若有若无地看见，反而让人心痒难耐。

  男子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不作声，也不喝茶。

  韩艺也坐下来，看了一眼男子，觉得两个人这样坐着很尴尬，试图找点话题。

  “那个，嗯，今天天气不错哈。”她干笑两声。

  男子看窗外一眼，风清月朗，是不错。

  怎么感觉气氛更尴尬了呢？韩艺不忍直视。

  “咳，那个，你既然喜欢四月姑娘，怎么不带够钱呢？看你这样子也不像穷人啊，下次直接为她赎身不就好了吗？赎身之后直接娶回家。”她说：“你看你们这些人老是歧视青楼女子，其实我觉得男子三妻四妾的和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

  说着韩艺给自己倒了杯茶：“而且青楼女子是为了生活不得已为之，男人都是为了自己的欲望，怪不得都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说完没有回应，她抬头看了眼面前之人，古色古香的服饰打扮映入瞳孔，她才猛然想起这是什么世界。

  男子正淡然地看着她，浅色地眸子看不出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