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曼凝酒店从未跟网络博主有过合作，也未提供任何特殊优惠’？她说这个请相关博主尽快删除不实活动信息，指的不就是你吗？”

  姜晨比顾娜可早一些看到网络热搜，打不通顾娜可电话，便直接到家里来找她了。她看着曼凝酒店发表的声明，气不打一处来。

  “对于博主‘爱旅行的美少女’未经酒店许可，在酒店拍摄并用于商业用途，酒店依法保留追究责任的权利……顾娜可，合同呢？你拿出来贴上去啊。”

  顾娜可却看了姜晨一眼：“你往后继续看。”

  “什么？他们不承认跟你的合作还有优惠，但是对于那10名网友，依然提供免费入住？这是什么操作？那剩下的1000个5折入住的呢？”

  “1000名5折入住的？这个柳曼凝说，因为对我无法信任，加上数量庞大，无法核实我提供名单的真实性，所以，无法提供这些人的5折入住。”

  “呵呵，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所有的优惠都不承认，网友可能对你和曼凝酒店同样不满，现在这样，他们酒店倒是落了个好名声。”

  看着顾娜可将头埋进臂窝里，姜晨心疼道：“你打算怎么办？不是有合同吗？贴上去啊。然后报警。”

  顾娜可在臂窝中沉默了会儿，方才抬起有些红的眼睛，看着姜晨道：“我第一时间就想把合同贴上去了。可是，我打开邮箱，发现，所有的邮件，都不见了，消失了。虽然我还有一份纸质版合同，可是，我认真想了想，晨，曼凝酒店做到这种地步，无非两种情况。”

  “第一种，他们说的是真的，是我被骗了，这事情是有人做好了套儿让我钻。那我贴合同报警只能证明自己傻。”

  “第二种，这个陷阱，曼凝酒店也参与其中，那么他们肯定也会想到我有合同，他们肯定做了万全的准备。”

  “晨，是我自己大意。即便这个合作有许多不合常理之处，是我太高看了自己，选择忽视这些。”

  “晨，是我自己笨，是我活该。”

  姜晨轻拍顾娜可的后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比事情本身更打击人的，是网友留意中的嘲讽和谩骂。姜晨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语言真的可以是利刃，将人伤得体无完肤。

  “这个柳曼凝，我怎么听着名字有点耳熟呢？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顾娜可其实也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可是她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自己又在哪里听过她的名字。

  她有心想调查一下，却发现，原来自己来这个世界快一年了，身边也只有姜晨这一个朋友。

  出了事，连个帮手都没有。

  不知道给江岸打电话，他会不会帮忙调查一下。

  “娜娜，你看你看，辛墨远私信我了。”

  顾娜可看向姜晨递过来的手机，只见一个用户名是“阿远”，头像是蛋黄的人，给姜晨私信到：

  ——姜晨，我联系不上娜娜。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一定要联系我。

  大概看姜晨一直没回复，下面又弹出了一条消息：

  ——我调查了一些曼凝酒店的消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用上。怎么发给娜娜。还有，律师那边我也联系好了，有需要请随时联系我。

  后面是跟着一串电话号码。

  顾娜可还没说什么，姜晨拿起电话拨了过去。顾娜可忙上前阻拦：“你在给辛墨远打电话吗？不要啦，太尴尬了！”

  后来辛墨远带顾娜可去医院的事情，姜晨也知道，当时还开玩笑说，以后可以一起去露营。但随后网络传播的CP视频，让顾娜可觉得不仅尴尬，还很愧疚。也不知道辛墨远看到视频，有没有后悔认识她们两个。

  “他说他调查了曼凝酒店的一些消息，总是有些帮助吧。多个人商量，也不是什么坏事啊。而且，是你跟他不熟啊，我跟他是已经添加好友很久了啊。”

  姜晨对这个辛墨远，第一次见面的印象颇为不错。后来，娜娜的直播和VLOG中，经常见到这个头像是蛋黄，名字是阿远的人。

  也有看过CP视频的好事网友，认出了阿远，还在下面不痛不痒的开些玩笑。

  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别的，阿远没有加娜娜为好友，反而在众多留言中，找到了姜晨的账号，添加了她为好友。

  偶尔的交流，让姜晨愈发欣赏这个有分寸感又热情和善的阿远。

  而这一次，他在第一时间联系娜娜和自己，只为了提供帮助，看起来，是个很仗义的人。

  仗义又有能力，这样的朋友，不交白不交。

  电话拨通了。

  姜晨简单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然后转头对顾娜可道：

  “辛墨远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走吧，带上合同和其他所有能找到的资料，我们三个臭皮匠开会去。”

  会所的包房里。

  顾娜可静静看着辛墨远找到的资料。姜晨在一边忍不住用小号回复那些言论过激的网友。

  辛墨远看着姜晨越来越生气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这些人，一看就是在带节奏，不可能是普通的吃瓜网友。你不要浪费力气跟他们争论了。”

  姜晨有些暴躁道：“那怎么办？就看他们这么谩骂娜娜吗？”说罢她又转头对顾娜可道：“你发点什么吧！阿远不是找了律师吗？让他现在起草一个声明吧？警告一下这几个带节奏的人！”

  顾娜可却一直没说话，只是看着资料的其中一页，不知道在出神想什么。

  姜晨走过去一看，忍不住长大了嘴巴：“我说怎么听着这个柳曼凝的名字有些熟悉呢……”

  姜晨的话似乎打断了顾娜可的思绪，她拿起了手机，走出了门外。

  正在开会的江岸，看到是少奶奶的电话，忙偷偷出了会议室接通。

  “江岸，我今天早上上热搜了，你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江岸一噎。知道是肯定知道。可是，自己若回答了，少奶奶会不会理所当然地认为，苏少也知道？会不会，埋怨苏少？

  可问题是，今天苏少实在是太忙了，江岸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告诉他少奶奶上热搜的事儿。

  想了想，江岸还是实话实说：“知道。不过，今天，会议有些多。苏少那边，我还……”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顾娜可却懒得听他的，打断他继续问道：“柳曼凝是谁，你应该也知道吧？”

  江岸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少奶奶怎么查到柳曼凝和苏少的关系的？

  江岸犹豫着正要怎么开口，顾娜可又道：“行了 ，我没事了，你去忙吧！”

  不等江岸回话，顾娜可就挂断了电话，看着曼凝酒店那个声明中，明艳照人的女人，顾娜可心中忍不住冷笑：

  前女友吗？很好。这余下一年的时间，多一个敌人，就……更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