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非横跋扈(三)
作者:灵竹      更新:2022-06-01 14:49      字数:6443
  “哟,元帅爷,您开什么玩笑,香香哪有这福气做您的官太太呢?”老鸨很明显是不乐意,试想一个长期摇钱树,每个月至少可以给她带来上万两银子的品牌效应的红牌姑娘,她怎么可能一次性就给卖了呢,何况张彬是昌峪要塞现在名副其实的老大,她又不敢把价喊高,否则要个几十万两银子貌似也挺不错。

  张彬微微一笑,道:“今天我就要为香香姑娘赎身,老鸨,你开价吧。”

  “元帅爷,您可真会开玩笑,欢场女子么,谁不是玩玩就算了,哪有买回去的价值。”老鸨狠狠瞪了一下眼神里露出炙热渴望的香香,对张彬说:“您看,这里一排美娇娘等您选呢!”她这句话说完,那边站着一排的妓女马上收敛脸上的嫉妒,搔首弄姿更加厉害,希望自己也有香香那个命,被这位爷选上赎回去就算是当丫鬟都不错。

  张彬看也不看那边一眼,道:“不要扯开话题,你说,香香姑娘的赎身价要多少?”

  “呃……元帅爷您真要为香香姑娘赎身?”老鸨看张彬那脸色,不像是开玩笑,便试着问了一句。

  “废话,不是为她赎身,谁跟你开这种玩笑?”

  “元帅爷,您是知道的,香香姑娘是我们怡红院的红牌姑娘,赎身的价位也是不低的!”老鸨小心翼翼说出这句话,马上又懊悔得要死,恨自己怎么这么财迷,要是惹恼了这位爷,恐怕有命拿钱没命消受,一双凤目偷偷瞟着张彬的脸色。

  所幸张彬似乎没有和她计较的打算,直瞪瞪的盯着香香目不转睛。

  “元帅爷,您看……二十万两银子如何?”老鸨见张彬似乎没有生气,小心翼翼开了个价。

  如果是以前的张彬,听到这老鸨开出一个妓女的价格要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恐怕是两个大耳光子扇过去把她直接弄死了,要知道二十万两银子够养活一支部队几个月了,如果不是这一次打土豪赚了一笔,恐怕张彬这一大耳光子就扇下去了。

  “元帅爷,其实你要是想香香姑娘了,随时来我这玩不就是了,何必赎身那么麻烦呢?”老鸨又开始劝说了。

  张彬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说:“香香姑娘跟我走了,待会我会遣人将二十万两银子给你送来。”说罢,他对香香道:“收拾下金银细软,跟我走吧!”

  香香微微点点头,她对这个一身黑衣刚毅的男人似乎很有好感,也不说那什么一个月只出台一夜的规矩,既然被人赎身,不要过迎来送往的日子,只要对一个男人张大腿,那就没什么了,她匆匆放下瑶琴,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张彬望了站在旁边表情复杂的老板一眼,道:“你放心,二十万两银子说送来就送来,来几个妞,陪爷喝一杯。”张彬说了之后,一大堆莺莺燕燕抢着过来作陪,给张彬夹菜喂酒。

  在喝酒期间,张彬不时在这些女人身上抓上几把以满足手足之欲,片刻后,香香收拾了细软走了出来,张彬望着她走出来婀娜的身姿,不禁微笑起来,这么一个曼妙的人儿即将收入自己的后宫,想必羡煞木江维那帮光棍了。

  香香脸上化了淡淡的妆,大概是要被赎身的缘故,原本苍白的脸色竟然也有了一丝红晕,看着贵宾的眼神没有所谓的温柔,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也就是一副公平交易友好买卖的模样,张彬望着她那貌似贞烈的神情,突然觉得悲从中来。

  一个多才多艺又漂亮的女孩,却沦落风尘,被男人把玩亵渎,真是可怜。

  “好了,我们走吧。”张彬将几个腻在身上的妓女推开,将香香手里提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提了过来,径自背在背上,走出房间。

  老鸨望着摇钱树的远去,不断叹气。

  香香的才艺在于她的歌喉动听,琴艺更是不错,在书画方面也别有一番造诣。

  女子的书画,一般以细腻闻名,香香对山水的描绘深入得几乎传神,而写出来的字也是端庄大方,别有一番风味,张彬将她带回来后,并没有急着干那事,离开怡红院那一刻,他看到这名不卑不吭始终一言不发的女孩突然流出不知是幸福还是什么眼泪,总之不会是留恋,也许是对前途渺茫的一种忧心吧。

  张彬给香香准备了一个单独的院子,就在他住处旁边,并且找了几个丫鬟去服侍,受到如此厚待的香香并没有感觉这种待遇有什么不妥,在她看来,付出并不会收获,但收获肯定会付出,她要付出的是自己的身子,去满足这个男人。

  从怡红院带了一个妓女回来,让刘雄木江维这两个家伙大吃一惊,尤其感觉到不可思议的还是张家小姐张紫烟。

  日照香炉生紫烟,张彬念着这个名字,心里总浮起这一句诗,他对紫烟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也不淡,将香香买回来后,依旧过着和尚生涯,只是派人将紫烟的亲人放了,并赐了一个不大的院落让她安置家人。

  没等张彬提出来,紫烟很自觉的收拾好细软,走来张彬住处当一个丫鬟,让紫烟无法忍受的是,张彬没有收她这个丫鬟,而是将她丢去服侍曾经的妓女香香。

  一个心高气傲的名门闺女,去服侍一个妓女出身的女人,说起来不是笑话是什么?

  不管在哪个方面,紫烟都不比香香要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两人的性情也差不多,一般的冷若冰霜,对人不苟言笑,而且两人的气质很相似如果香香没有多出那一段妓女生涯而让她多多少少多了一点自卑和冷漠外,两个人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千金大小姐。

  紫烟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黄花闺女,却被张彬丢来伺候一个妓女,她想不通也懒的想,不过来当丫鬟是她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所以也不好反悔拒绝说不,相信她如果说不,以张彬的脾气,肯定又将她的亲人给拉出去关起来,找个时间和那些地主土豪们一同凌迟处死。

  昌峪要塞里的地主土豪一贯以来作威作福惯了,凌迟处死绝对是最轻的惩罚,淫人妻女,夺人家财,是最常见的,紫烟的老爹也没少做这些事。

  张彬在打了一次土豪,将昌峪要塞里面的地主土豪霸主们清理了一遍,声誉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所谓百姓安居乐业拥戴爱护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将这些平时骑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恶霸们拉下来灭掉,无疑是大快人心的举动。

  买下香香回来的第三个晚上,张彬和木江维刘雄谈论完军事,商议以后喝了点酒,中间说了几个荤段子,弄得一帮子家伙热血沸腾,木江维和刘熊两人结伴出去嫖妓去了,张彬晕乎乎的脑子想起家里还有一个刚从妓院赎回来的美娇娘,自然对妓院那些庸脂俗粉没兴趣了。

  他醉醺醺的尤两名士兵扶着来到香香的院子,一脚踢开门,两名黑衣士兵很识好的离开,张彬一人走进去,望着坐在院子里弹琴的香香和侍候在旁边的紫烟淫笑。

  男人在喝醉酒以后,就算是君子也能变成小人,至于小人则就变成禽兽了,张彬一贯以来在女人面前都不是君子,充其量是个小人而已,在现在理所当然就变成了禽兽。

  一只喝醉酒的禽兽看到两个在月光下看起来美若天仙的女人,会怎么做?而且这两个女人都是任由自己采拮,张彬一双眼睛绿油油的几乎是冒出火花来。

  “嘿嘿,唱一个曲给我听。”张彬将略显慌乱的香香一把拉起来,自己则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将香香抱在膝盖上,至于紫烟,则没正眼瞧她,一双咸猪手在像是铁箍牢牢将香香抱住,根本挣扎不得。

  香香眼角流下两行清泪,只是张彬看不到。

  将瑶琴放到膝盖上,缓缓奏起一曲曲子,声音幽怨清扬,像是一个怨妇在哭诉,又像是少女怀春的呻吟,一曲曲子能谈出两种截然不同甚至是相互矛盾的意境,也算是别树一帜独一无二了。

  站在一旁的紫烟识相的走远点,留下这一男一女在月色下做着爱做的事。

  琴声幽怨,将醉酒的张彬也听得如痴如醉,他无法想象纤纤十指,在几根马尾和木板拉起来做成的琴上,能弹出这么直透心房的曲子。

  紫烟的曲子他也听过,但觉得没有香香谈的这么如神,没有她弹得这么凄凉,也许是她感于自己的遭遇而伤悲吧!

  饶是如此,酒精的动力也不小,他一双手渐渐变箍着香香为摸向她的胸部。

  香香浑身一个战栗,并没有阻拦也没有躲避,只是身子在颤抖,从眼睛里流出,从下巴滴在衣襟的眼泪连成了线,一串一串在月光下格外凄凉,手中瑶琴不停,幽怨味道更浓。

  在门后看着这一切的紫烟,突然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兔死狐悲的感觉,女人,都是女人,一样性情,一样才艺,为什么遭遇却又那么不同,只是未来的人生,自己和她都是一样,将是这个男人发泄兽欲的工具,他的玩物。

  香香清澈的眼睛,渐渐弥漫上一层厚厚的水雾,在她后面抱着她的张彬当然看不到这一切,一双手在她的身子上上上下下的摸,随着他动作幅度渐渐增大,香香琴声更加哀怨,眼泪却愈加稀少。

  什么能比一个女人连身子都保不住,任人欺凌更加悲惨,什么比一个女人垂泪痛苦却又不能大声哭出来痛苦呢,香香委屈的眼泪一直没有停过,直到张彬将她的外衣剥下来,瑶琴声音终于嘎然而止,被他拦腰抱起朝房间走去。

  紫烟站在阴暗的巷子里,看着这一幕发生,突然心里产生一种害怕的感觉,如果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该怎么办?

  不多时,房间里的灯熄了,渐渐传来床板咯吱咯吱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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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的太阳,总是刺眼炫目,昨晚晚上奋战一宿,张彬现在感觉脑袋晕晕沉沉的,好不容易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香香坐在床上缀泣的身影。

  “哭什么?”他的声音难得软绵绵的,昨晚上消耗的体力太多,不知是这个女人让他沉迷还是太久没有碰女人才导致这个结果。

  “没什么。”听到张彬的声音,香香马上擦干眼泪,换上一张笑脸,对张彬说:“我服侍您穿衣。”

  “不用了,我不习惯,还是自己来吧!”张彬婉言拒绝,香香将散落在床上的衣服一一拉过来,递给张彬。

  昨晚两人奋战一宿,导致现在张彬赤身裸体,香香也不好意思看着,她早在醒来时就穿上了内衣,只是衣冠不整看得张彬又是一阵心摇神荡。

  “今晚做我的饭,我还会来。”张彬暧昧一笑,整理衣服完毕后,用香香端来的洗脸水洗罢脸,大踏步走出房间。

  他刚刚走出房间,留下香香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内,她突然痛哭起来。

  紫烟推开门走进来,昨晚张彬和香香做那事弄出太大的响声,就在隔壁的她也闹得一晚没睡好,一双眼睛红肿,明显睡眠不足。

  “别哭了,男人都这样,等他玩够了就不会来了,那时你就自由了。”紫烟不知该怎么安慰这个也许是自己未来写照的女子。

  香香抬起泪眼迷茫的头,一把抱住紫烟,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又是一阵痛哭。

  “紫烟姐,你知道一个女人如果失宠,会是什么结果吗?”香香的声音很是哽咽,抱着紫烟的双手一直不愿意松开,问出这句紫烟一直不愿意去想的问题。

  “还能有什么后果,年老色衰被人遗弃。”紫烟想了想,说出这句话。

  “如果仅仅是被人遗弃,那还好,但是最大的问题是绝对不止被人遗弃,而是被人卖到妓院,当一个人尽可夫的下等妓女,虽然我是青楼出身,但是我每个月只接一个客人,但是如果是被人赎身之后再卖妓院,那就再也没有选择的自由,因为已经被人摈弃了!”香香哽咽的说出一大串,将紫烟听的云里雾里,但是她听懂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被人摈弃后,连妓女都只能是最低级的妓女,不可能被人追捧被人喜欢,连同行都被鄙弃。

  紫烟拍了拍她的背,让这个可怜的女人哭得更加顺畅,不至于被哭泣噎住。

  “香香妹妹,不要这么悲观,也许张元帅不是这样的人。”紫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说出这句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话。

  “紫烟姐姐,你也是她的人吗?你怎么会被他派来当我这个卑贱的女人的丫鬟?”香香觉得很不解,不管在哪个方面,紫烟都不比自己要差,而且他肯定是名门闺秀出身,而且是黄花闺女,张彬也没有和她发生过关系,怎么可能成为自己的丫鬟?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埋藏许久,一直没有机会问出来罢了。

  紫烟微微一笑,笑容里包含无限的凄凉,道:“一言难尽,不过他对我有恩。”

  香香听罢,没有再问,这些事,现在不是她关心的重点,现在悲从中来的她只想痛痛快快哭一场。

  张彬走到军队驻扎地,今天是例行军事会议,本来是上午召开的,为了等他一大帮子人等到了现在。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迟了。”张彬走上主座,淡淡道了个谦,直入正题分析现在的情况:“苏子长和古君在北线,抗拒南唐军队,水韩独当一面守在我们后方,目前昌峪要塞只有我们几位将军,对付卫子华即将派来攻城的部队唯恐不及。”

  “将军,我们需要多少人,城内有我们两万余英勇无畏的黑衣战士,还有和我们已经心意相通的百姓,难道这一切都不足以表明我们拥有胜利的先决条件吗?”插嘴的是一个后进将军,张彬听罢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道:“你说呢?”

  听了这话,啥子都知道张彬现在不主张和卫子华开展,因为卫子华手里掌握着十多万军队,而且和秦国通好,昌峪要塞虽然城坚门硬难以攻下,但是城内粮食着实有限,卫子华要是舍得花功夫,只要派上几万军队和秦军在中唐境内里应外合,围上几个月,昌峪要塞不攻自破。

  张彬对他这种打法早就烂熟于胸,没有说出来罢了,当初攻打昌峪要塞时他也想过这个办法,只是想了想还是作罢,因为黑衣军不具备屯兵城下的实力,只怕昌峪要塞还有粮食,黑衣军倒先断粮了。

  “诸位还有什么事要说,一并提出来吧!”张彬淡淡说道:“只要有利于军队,有利于战事,但说无妨,张某人的脾气大家都清楚。”

  众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个个哑口无言不知所言。

  等了几分钟,张彬见他们没有说话,淡淡一笑道:“如此那么我就说了!”

  “卫子华派兵和秦国,联合中唐里应外合攻击昌峪要塞已经成为定局,他们对拿下昌峪要塞势在必得,而我们却恰恰没有势在必得守住昌峪要塞的把握,虽然打地主土豪弄了不少钱粮,但是我们兵力相比起来还是比较单薄的,而且在当初攻打昌峪要塞时元气打伤,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诸位对我的分析有没有意见。”

  众将齐齐摇头,当然没意见了,张彬这分析中肯又废话。

  见众人没有异议,张彬又道:“眼前的方法是联合阿木洱,军师已经去了阿木洱,只要和赫尔辛基说好,阿木洱肯出兵帮助,偷袭晋国,卫子华势必回防,那我们的压力就将会减轻很多!”

  他说完,又扫视一遍众人,发现还是没有人有异议,于是又道:“只要晋国一退兵,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现在我们的实力已经完全聚集在昌峪要塞一带,老家潜龙平原兵力空虚,只要秦国对我们实行围魏救赵的政策,就会逼得我们不得不回防,那么这也是昌峪要塞失守的一大原有,诸位想想,如果昌峪要塞有失,我们将如何自立?”

  他顿了顿,发现还是没人说话,一堆喝酒时嗓门比谁都大的粗鲁汉子现在竟然连屁都放不出一个,于是他只好又开始说话:“昌峪要塞是中原的门户,不管晋国如何,秦国如何,中唐如何,还是宋国如何,我们既然占领了这个要塞就要负责到底,我们不能关键时刻撂担子,更不能在现在突然就撤而把中原百姓的生命摆在西方那帮豺狼之国的嘴下,最终导致国破家亡民不聊生。”

  他说完这一段话,终于有点响应了,有一个军衔不高平时胆子却很大的团长站起来,大声喝道:“对,我们就要这样!”他这一喝将周围人的眼神都吸引过来,所有人都看着他不知所谓,他喊罢,发现所有人包括张彬的眼睛一直盯着他不动,立刻感觉到尴尬了,马上坐下来不做声了。

  “诸位对我的分析没有异议了吗?”张彬目视所有人。淡淡问道。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整齐摇头。

  张彬才长吁一口气,道:“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么一切按照我的吩咐去办吧!”他指着那个敢于第一个说话的团长,对军需官道:“赏他一千两白银,他是唯一一个敢在开会时提出自己意见的人,虽然不算意见,但是我觉得很欣慰了!”

  众将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在张彬走出大帐之后,长叹一口气,一千两白银啊,那是多少个月的响银,赚得真是不费吹飞之力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又快到晚上,张彬在自己的办公室坐着披阅了一下午的公文,头昏脑花,看看天色,嘴角浮起一丝温馨的微笑,自言自语:“该回家了!”想起做好菜等自己的香香,还有自己故意冷落得紫烟,心里更是甜蜜。

  对身边的传令兵道:“张紫烟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报告元帅,一切如常!”传令兵回答。

  “好,继续监督,严禁张紫烟和她的家人接触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