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胖子的身份，我并不感兴趣。

  五羊城的张姓权贵虽然有两个，但像张胖子那么嚣张的，那么唯有拥有岭南第一大族的“岭南张氏”。

  没想到，这死胖子竟然藏得如此之深，事先一点儿也没透漏他的身份，就这么在京城里瞎混，简直就是虚度光阴，张家怎么会教出这么一个不务正业的“纨绔”。

  但凡名门大族，最注重的就是家族子弟的培养。

  以五羊公子为例，表面上看起来吃喝玩乐，风花雪月，但实际上没一个善茬，所谓“不学无术”只不过是给外界的一个假象而已。

  想到张胖子这些年离开自己的地盘躲去京城，我对他的过往不由得更好好奇。

  毕竟这死胖子脸皮可是比城墙还厚，究竟有啥迈步过去的坎儿呢？

  第二天，刘珺瑶早早地就来到酒店等待着。

  她换了一身黑色女士西装，化了一个淡妆，完全一副女白领的架势，跟昨晚的形象大相径庭。

  由于刘珺瑶精通国语和岭南话，又是女孩，懂得人情世故，故而跟秦若凝和皇甫兰很快就熟悉起来，叽叽喳喳打成了一片。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既然玩得开心，那么我也能放心去办自己的事儿。

  下午，我去了一家茶楼，要了一个雅间，慢条斯理地品尝着当地琳琅满目的各式点心。

  没过多久，房门开了，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

  “老板。”

  走在前面的人是海兰露，冲着我躬身喊了一句。

  跟在她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在东海市想要杀其灭口的那名中年鲛人，徳曼大祭司的拥趸。

  “坐。”

  我冲着两人微微颔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然中年鲛人来了，那么想必我赢了跟他的赌约。

  从海兰露那儿，我知道了中年鲛人的名字是德克斯勒，是南海鲛族的一名负责情报的官员。

  “你赢了。”

  德克斯勒落座后，面无表情地向我说道，神色中显得无比黯然，甚至还有难以抑制的愤怒。

  就在我们乘坐游轮离开东海市的第三天，德克斯勒等执行劫掠人类的同伴在五羊城汇聚，等待着上司的最新指示。

  然而，令德克斯勒等鲛人万万想不到的是，上司竟然对他们痛下杀手，并且毁尸灭迹。

  幸亏德克斯勒事先得到了我的警告，用一个傀儡娃娃代替其去参加聚会，否则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毫无疑问，上司并不想向外界泄露抓人类的事情，所以他们被灭了口，跟海兰露一样，成为了一枚弃子。

  除了德克斯勒外，他的几名死党也因为他得以幸存，纷纷用傀儡娃娃去参会，对此是心有余悸。

  德克斯勒的上司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几个人竟然会这样做，也没细细查验尸体就将其销毁。

  确切的说，德克斯勒等人现在已经是没有身份的“死鲛”。

  面对上司的狠辣手段，德克斯勒万般无奈，只能前去跟我约定的地方见我，想从我这里寻找到一条出路。

  很显然，他的上司绝对不会允许他们活着，一旦发现必定痛下杀手。

  海兰露等在约定的地点，然后与我联系，进而在茶楼见德克斯勒。

  “除了人类外，这大半年来，徳曼他们是不是也抓了不少鲛人？”

  面对走投无路的德克斯勒，我给他倒了一杯茶，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德克斯勒微微一怔，显得非常惊讶。

  抓人类和鲛人的事情非常隐秘，如果不是有朋友在秘密抓鲛人，他也不知道这事儿。

  “你对鲛珠的事情了解多少？”

  我没有回答德克斯勒，而是问起了另一个问题。

  “鲛珠是我们鲛族的镇族之宝，我们南海鲛族的鲛珠保存在祭祀大殿，已经有千年的时间。”

  德克斯勒虽然感到奇怪，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道。

  “你认识他吗？”

  我微微颔首，而后一伸手，一个约莫一尺高的中年鲛人影像出现在了德克斯勒的面前。

  “安达尔公爵！”

  德克斯勒看见影像不由得面露诧异的神色，不知道我的思路为何会如此闪现，三个问题似乎风马牛不相及。

  “他跟徳曼的关系如何？”

  “安达尔公爵是我们南海鲛族最有权势的贵族，跟徳曼大祭司的关系一般，像他这样的权臣比较忌惮跟大祭司走得近。”

  德克斯勒想了想后回道，心中充满了疑惑，隐隐约约意识到这三件事之间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这是一张遁形符，关键石刻能帮你脱离险境。”

  我从身上掏出一张符纸放在了德克斯勒的面前，沉声说道，“你要想重获新生，那么必须搬倒徳曼和安达尔，想必你在南海也有着自己的势力，帮我监视他们俩，并提供情报。”

  说着，我站起身，拿起桌上碟子里的一块点心塞进嘴里后抬步离开。

  “你是说，徳曼大祭司和安达尔公爵之间有勾结？”

  德克斯勒闻言吃了一惊，噌一下就站了起来。

  说实话，他有过投靠安达尔公爵的念头，以此对抗徳曼大祭司。

  “你们南海鲛国暗流涌动，你小心行事。”

  我没有正面答复，留下一句话后推门而去，海兰露随之跟了出去，只留下德克斯勒立在那里发呆。

  他能成为徳曼的手下的一个头目，自然不是一个愚蠢的人，敏锐地从我的言语中听出了警示的意味。

  “安达尔公爵和徳曼大祭司竟然暗中勾结，他们这是想要推翻王族吗？”

  德克斯勒越想越感到可怕，额头上禁不住渗出大量的汗珠，暗自庆幸自己还没投靠安达尔公爵，否则届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来，确实要小心行事！”

  愣了半晌，德克斯勒回过神，急匆匆地离去。

  倘若安达尔公爵和徳曼大祭司真的暗通款曲，那么南海鲛国的其他的势力绝对有参与其中的。

  目前事态复杂，在敌我未明的情形下，他最好还是独善其身的好，万一行差踏错一步，那么可真的要万劫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