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微微一愣，没有立刻说话，探究的眼神立刻转向空青和西山，想要在他们两人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只见两人一脸淡定地站在楚亦宸身后，并没有对楚亦宸的话显露出什么惊讶的神色。

  李霖虽心中疑惑，但仍旧微微颔首。

  “是。”

  等李霖离开，楚亦宸便起身。

  “回南苑。”

  “现在吗？”

  空青下意识的询问。

  楚亦宸没有说话，只是径直离开了书房，西山瞪了一眼空青赶紧跟上。

  翌日，苏州难得放晴，阳光落在厚厚的积雪之上，白得更加刺眼。

  陆晚晚醒来之时，天已大亮，屋子里已经没有热气，陆晚晚赶紧起身穿好衣服。

  推开窗，亮光刺得陆晚晚睁不开眼，闭着眼适应了一会亮光，陆晚晚只觉得一阵凉风吹过来。

  这个天正是冷的时候，哪怕有阳光都冷得直冻手，看着长街上的行人慢慢多起来，陆晚晚只觉得心情大好。

  今日还要去制艺坊，陆晚晚没有耽搁，把窗户支棱起来，将客房透透气。

  推开厢房门，客栈一楼大堂的旅人也多了起来。

  换上女装的陆晚晚，只觉得行动更加自如了，下了楼，就瞧见宝峰已经找了位置在等她。

  坐下后，小二就把准备好的早饭端了上来。

  一直以为陆晚晚是小郎君的小二见一身女装的陆晚晚眼里转瞬即逝一丝惊讶。

  陆晚晚倒是很佩服这样淡定的小二，而小二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来往的旅人千奇百怪，别说是女扮男装，就连男扮女装的他都见过。

  吃饭早饭，宝峰驾着马车带陆晚晚去制艺坊。

  制艺坊开在城北，今日积雪融化，路上许多水洼，马儿一浅一深地往前走着，陆晚晚难得地又开始晕了。

  好不容易到了制艺坊，陆晚晚下了马车，揉了揉有些晕的脑袋，抬起头一看，果然是与邻国都有合作的作坊，她以为琉璃锦已算是非常大了，可如今来了制艺坊才知道何为大。

  制艺坊大门打开，门前并未有守门之人，陆晚晚好奇，但还是一步一步踏了进去。

  陆晚晚和宝峰刚走进去，从大门旁的廊房里出来两名男子。

  一见陆晚晚和宝峰，两人立刻沉着脸大声问道。

  “制艺坊闲人不得入内，你们是何人？”

  陆晚晚心里暗暗吐槽，不让人入内还把大门大敞而开？

  只是虽说心底不满，但陆晚晚还是换上笑颜。

  “两位小哥，昨日我与苏府小公子约定好，今日来找这制艺坊管事谈生意的事。”

  两人一愣，立刻同时询问。

  “姑娘可是姓陆？”

  陆晚晚想可能是那位苏府小公司提前打了招呼，立刻笑着点头。

  两名男子立刻笑脸相迎，把陆晚晚与宝峰往制艺坊内院请，边带路边说。

  “陆姑娘，我们李管事早就等着您了，您跟我们来。”

  陆晚晚有些哭笑不得，这两人变脸也太快了！

  跟着两人到了主院，两人一边请陆晚晚到正厅里坐，一边朝着院内大喊一声。

  “陆姑娘来了！”

  吓得陆晚晚和宝峰一个激灵，这一声大喊是制艺坊的迎客方式？

  可让她更意外的是，大喊之后的下一刻。

  婢女们鱼贯而入，端茶送点心。

  家奴们端着四个炭盆走了进来，在正厅四角摆上炭盆。

  今天早上李霖一进制艺坊便细心吩咐制艺坊上下，若有姓陆的姑娘过来，一定要好生招待。

  陆姑娘爱吃茶点，一定要备上；陆姑娘怕冷，炭盆一定要备足。

  不过片刻，正厅里冰冷的空气就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陆晚晚和宝峰错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有些好笑。

  没等陆晚晚出口询问，只听得一个声音。

  “陆姑娘，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陆晚晚转头看向正厅来人处，只见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男子带着满脸的笑走了进来。

  引路进来的两名男子立刻上前跟陆晚晚小声说。

  “陆姑娘，这便是我们这里的管事李霖。”

  李霖一改在楚亦宸面前恭敬正经的样子，此刻的他活脱脱像个少年。

  陆晚晚脸部微微抽搐，这人真能管好制艺坊？

  “李管事！”

  虽然心里疑惑，但陆晚晚还是保持着该有的礼节。

  李霖笑着上下打量着陆晚晚，昨日主子连夜喊他过去，让他配合的人便是眼前这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

  收回思绪，李霖爽朗一笑。

  “陆姑娘请坐，今日来可是带了协议？”

  陆晚晚见李霖直奔主题，她也不在想其他的，一本正经地开口。

  “李管事，我想与制艺坊合作，我的想法是......”

  李霖下意识地接过话，连连摆手。

  “我不用看，你怎么说就怎么做就行了，我们制艺坊无条件配合。”

  李霖的话让陆晚晚完全不知给怎么接话了。

  陆晚晚不说话，只是尴尬地笑着。

  李霖突然想起昨日临走时楚亦宸的交代的：不要露出马脚，按照我的吩咐招待她，同意她的条件就行了。

  “呵呵，陆姑娘不必惊讶，制艺坊向来是听命行事，你既与我家主子说好了，具体协议我们按照您说的便是。”

  陆晚晚微微皱眉，点点头，但还是把她订单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又询问了定价。

  李霖按照最低价报了价，而后又加上一句，若是订单量大价格还会有优惠。

  合作的事情谈得非常顺利，陆晚晚都有些意外，制艺坊给出的价就算不优惠亦是比琉璃锦要便宜得多。

  而且李霖居然还保证一旦有订单，制艺坊还可专门留出几名工匠，专做她的订单，那交货时间便更有保障了。

  陆晚晚简直不敢相信。

  李霖见陆晚晚的神情，不得不解释。

  “就是制艺坊不接小单的原因，若是有大单来咱们才能专做大单嘛。”

  陆晚晚半信半疑地点点头。

  不过半个时辰，就把事情谈好，眼看时辰就要到午时，李霖一再邀请陆晚晚留下吃午饭。

  可陆晚晚早就被热情过了头的李霖有些吓住了，连连拒绝。

  “不必了，我想去苏州城逛逛，就不打扰了。”

  李霖一听，随即哈哈一笑，赶紧提议。

  “陆姑娘，城北离咱们制艺坊不远有一处雪园，这是冬日来苏州必看的景致，如今雪停正好可以去看看。”

  “雪园？”

  陆晚晚小声嘟囔，一向爱雪的她立刻想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