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突然想到问这个问题？”他反问顾晓。

  “没什么，”顾晓回答，“就是随便问问。”说完后，她又将视线继续转向了两边的山壁，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图景。

  当顾晓还正盯着山崖上一处形状奇特的突起发呆时，车夫在前面停住了脚步。“我们到了。”他说道。

  在他的左边，一直连绵不断的山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就是这儿、”他指着那个黑黢黢的洞口，看向了吴提。“您要先进去吗，还是让我继续带路？”

  莫名地，顾晓从他的声调当中听出来几分讥嘲。

  这是怎么回事？顾晓心下起疑。但是当她看向吴提，却发现对方似乎毫无所觉。

  “你继续带路吧。”吴提面色如常，语气平淡地吩咐道。“桑榆，你继续跟在后面保护他。”

  桑榆就是之前跟在车夫后面的那个卫兵。吴提可能觉得车夫是在为他们如此防备他的举动感到不满，所以出言做了一点解释。

  尽管这解释好像让他们显得更加没有诚意了。顾晓观察着车夫更加扬起的嘴角，内心并不乐观地判断到。

  不过在现在的情况下，车夫的不满似乎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毕竟吴提他们的人数依旧占多数，在场随便一个人挑出来都要比他强壮数倍。如果车夫不合作，那么毫无疑问，吴提有一百种方法来让他改变主意。

  追兵在后，最糟糕的结果，大不了就是大家一起见阎王。

  所以到最后，就算车夫的双手攥得死紧，也不过只是转头轻哼了一声，然后骑着马走进了山洞。

  出乎顾晓的预料，虽然从外面看起来，山洞是黑黢黢的，但是当她走进去时，却发现里面采光甚是不错。

  与以前在南方那边见过的溶洞不同，这个山洞十分干燥和宽敞。山洞的顶部开了几道裂痕，阳光从那里漏下来，重重叠叠的光影照亮了整个山洞。

  脚下的道路十分平坦，连颗小石子都没有。不过顾晓注意到，可能是许久没有人走这条路的原因，道路中间有几处地方长出了稀稀疏疏的杂草。

  他们一行人在岩洞里走了许久。太阳早就落山了，月光没有白天的日光那么强，山洞里变得相当昏暗，在夜里眼神不大好的顾晓需要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走在她前面的人。

  他们这次逃亡得匆忙，没什么准备，只有耶律克兜里还揣着两块不知道什么时候忘在里面的火石。但是这里既没有草木，也没有枯枝，根本找不到东西来引火。

  众人又这样摸黑着走了一段，吴提终于忍不住了。“我们还要走多久？”他询问前面带路的车夫，还特意提高了声音，以便让队伍后面的人也能听到。

  “不远了，就快到了。”在他们前面，车夫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山壁回声影响的缘故，那声音听起来离他们还挺远。它回响在空旷而幽静的山洞当中，平白吓得顾晓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