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别哭
作者:多梨      更新:2022-05-27 02:47      字数:2156
  几匹汗血宝马疾驰而过,街道上众人纷纷闪避。

  “这是哪家的人啊,看着好生气派。”

  “嘘,你没看到那马上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嘛!”

  医馆中,云溪送走了老婆婆。

  朔月;“王妃,咱们进屋吧,奴婢给您泡了安神茶。”

  云溪耳朵动了动,突然抬手示意朔月噤声。

  马蹄声越来越近,云溪的心脏控制不住跳动的越来越快。

  “都闪开!”

  云溪猛地睁大了双眼。

  是王品!

  “王妃,王爷中了箭,上面有毒!”

  医馆中顿时乱作一团。

  “去拿刀,麻沸散和银针!”

  云溪拿着刀划开了时景言已经泛了紫色的皮肉,污血流出,云溪嘴唇颤了颤,又划下了第二刀。

  时景言脸色苍白,嘴唇已经乌紫,就连气息都很微弱。

  云溪从来没有那么冷经过,房中除了云溪,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淡黄色的粉末被冲水喂入时景言的口中,云溪又将一壶泛着清香的液体一遍一遍的冲刷着时景言那已经被割开的皮肉。

  终于,血的颜色重新鲜红起来,“止血散,纱布。”

  柳修文立刻递上,眼睛看着云溪忙碌的身影,向来话痨的人此刻也失语了。

  他医术不如云溪,但这并不妨碍他意识到时景言现在的陷阱。

  一个不慎,当朝摄政王这条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一个时辰过去,给云溪擦汗的纱布已经铺满了木盆,终于,云溪给时景言扎上了最后一根银针。

  “云溪!”

  柳修文一个大侧步接住了云溪瘫倒的身子,“去拿补液!”

  王品站得远,慢了一步没能接住云溪。

  云溪胸膛剧烈起伏,但还是艰难的扶着柳修文站了起来,“不用,我就是太累了,怀着孕,体力不如从前了。”

  柳修文将云溪扶到一旁的软榻上坐着,朔月则适时按摩起了云溪的肩膀。

  王品快步上前,直接跪在了云溪面前,“属下护卫不利,让王爷置身陷阱,请王妃责罚!”

  云溪抬眼去看,王品接收到云溪视线时,心都颤了一下。

  云溪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这眼神太陌生了,里面甚至还有淡淡的防备,就像二人初见时,云溪表露出来的一样。

  云溪呢喃出声,“责罚?”

  王品咽下口中的苦涩,再开口时,声音都哑了不少,“属下办事不利,没能提前察觉到此刻行踪,护卫死伤惨重,王爷他……”

  王品说不下去了。

  不论怎么解释,时景言如今生死未卜,都是他这个安慰护卫不利的结果。

  云溪脑中很乱,鲜血,箭伤……

  明明只是普通的一次出行,时景言却险些丧了命。

  “有活口吗?”

  王品惭愧的低下了头,“那批刺客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大势已去的那一刻,所有人就咬破了嘴里的药囊自尽了,属下无用。”

  摄政王府的护卫本就精锐,如王品这般的暗卫身手更是不凡,这种情况下护卫们还能死伤惨重,足够说明幕后黑手势力庞大且手段毒辣。

  云溪头痛欲裂。

  难道这就是爹爹之前说的寻找机会下手?或者是天崇帝等不及了动手?

  本以为有敦王这个挡箭牌在,摄政王府还能安稳一阵,到底还是自己低估了敌人的狠辣。

  “你起来吧。”

  王品以为自己幻听了。

  云溪竟然没有责罚自己?

  云溪似乎知道王品在想什么,轻轻叹了口气。

  “王爷如今这样的身份地位,本就危险重重,你能拼死保住王爷的命,也就足够了。”

  云溪早就注意到了,王品的颈部也有伤,只不过被柳修文先一步处理了。

  伤口再深一点儿,那就直接到大动脉了,淡黄色的粉末撒在上面和鲜血混合,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王品站起了身,心中的愧疚与自责无以复加。

  云溪这样信任他,他却让云溪最亲近的人沦落到这般地步。

  医和医馆闭门了。

  所有正在做美容的顾客全部被送了一套免费全身护理之后便被请了出去,只留下那些尚需医治的病人。

  百姓好奇的看着紧闭的大门,并不明白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一切,都逃不过那些一直盯着医和医馆的人的眼,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送进了皇宫还有敦王府以及某些大臣手中。

  天崇帝听完探子的汇报,笑得朱笔在奏折上划出了几道线。

  “好啊,不过生死未卜的意思,那就是还没死?”

  探子:“应当是还活着,属下并没有见到有人离开医馆往王府报丧。”

  虽然没死,但也足够天崇帝开心了。

  看吧,就算你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只要他这个皇帝肯动手,那时景言就只有等死的份。

  只不过这次侥幸留了一条命罢了。

  天崇帝心情舒畅,连看着那被污了的奏折都舒心不少,“行了,你继续回去盯着,朕还等着摄政王妃和朕‘报喜’呢。”

  医和医馆,云溪守了两个时辰,终于,病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云溪迅速上前握住了时景言的手,“王爷?”

  时景言意识还混乱着,只是凭着本能出声,“云溪……云……”

  云溪鼻子一酸,“在呢,我在呢,没事儿了。”

  听到那若远若近的声音,时景言下意识便心生亲近,强大的意志力作用下,时景言睁开了眼睛。

  “云溪……”

  云溪眼眶红了,“王爷,我在呢,很疼吧。”

  麻沸散的效用已经过了,看着屋中的烛火,时景言迟钝的感受到了那刀割般的疼痛,不过时景言还是第一时间去安慰眼眶通红的云溪。

  “别哭,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不疼的。”

  云溪勉强扯了扯嘴角,“我没哭,你现在还在观察期,不能吃止疼的药丸,再等一个时辰,确定没事后,我保证不会让你再疼了。”

  一屋子的人早就在柳修文的示意下退了出去,将房间留给了两个人。

  云溪将医和医馆压箱底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尽管受了这么重的伤,时景言缓过那阵不适后,意识已经完全清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