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淑还没说话，顾戎又笑着说道：“其实你由始至终，有没有站在你儿子的立场上替他想过？

  如果不爱张晓秋，他怎么会忤逆你？如果他不爱女儿，怎么会那么开心？

  你用你的想法去强制他的立场，让他为了你与全世界为敌。你爽了，可是，他却一无所有了。”

  范力勤立刻说道：“我妈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顾戎站起身，笑了笑：“这个世界上很少会有对自己子女不好的母亲，而姜淑，正巧是其中之一。”

  顾戎走到张晓秋的面前：“她害了你的女儿，下辈子投胎也会来还债的，放心吧。”

  张晓秋崩溃的哭了起来。

  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哭，可能是因为她觉得姜淑终于恶有恶报了，也可能是因为她想到自己可能会坐牢，没有人照顾豆豆。

  “这不可能的，我妈是不会害豆豆的。妈，你说啊，豆豆的事跟你无关是不是？”

  范力勤对着空气喊。

  顾戎在张晓秋的耳边轻声说道：“你看，到了这个时候了，他想知道的，也就只是和豆豆有关的事。你之前所说的那多么的委屈和折磨，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样的男人，你早就应该放手了。”

  不管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张晓秋把自己跟这个男人捆绑在一起这么多年。

  豆豆变成这样，她其实也有一部份的责任。

  姜淑冷哼一声：“是我做的又怎么样？就张晓秋那个狐媚子，哪配生我们范家的种？

  再说了，又不是儿子，傻不傻有什么关系？”

  姜淑很肯定范力勤看不到她。

  说完后，还对顾戎接连做了好几个鬼脸：“老子情愿不投胎，也不会去还那个傻子的债。”

  范力勤怔怔的看着姜淑。

  姜淑察觉到他的视线，愣了一下。

  顾戎晃了晃手里的显形符。

  “哦豁，忘了跟你说，这叫显形符。”

  姜淑赶紧站起来就跑：“我要去地府，赶紧送我走。”

  “妈！”范力勤朝着姜淑大吼了一声，“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是你的亲生女，我的亲生骨肉啊！你怎么下得了手？”

  “我没有，我刚才是骗那个小丫头的。”

  “妈，你真当我是傻的吗？”范力勤想到当年他回来听说豆豆是个傻子的事，

  不死心的又去了好几家大医院。

  得出的，除了相同的结论，还有别的一些说法。

  有医生在看了报告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人为。

  他是喜欢儿子，可是在他第一次抱着豆豆的时候，他就好爱好爱。

  怪不得，人家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

  范力勤疯了般的去推桌上的东西，除了供品，还有姜淑的遗像，一下子就掉在地上，碎了。

  “你非要我家破人亡么？你非要我家破人亡是么？那我就跟你一起去死！”

  姜淑怒了：“又是这样，你居然又为了那个女人骂我！她就是个害人精，就是个狐媚子。

  如果不是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你怎么可能为了娶她来跟我吵架？

  你一直都很听我的话的！”

  “不是这样的！”范力勤摇摇头，“我第一次见到晓秋的时候，我就打定主意，非她不娶的。”

  一时之间，范力勤的脑子里出现了好多，他第一次见到张晓秋的画面。

  转头去找张晓秋的时候，她拉着豆豆，安静的站在一旁。

  张晓秋跟豆豆说了一句什么，豆豆便学着张晓秋的动作，给顾戎鞠了一躬。

  张晓秋把一个红包交给顾戎，轻轻一笑：“顾大师，我现在就去自首。豆豆我会亲自送去孤儿院，谢谢你！”

  张晓秋说完，拉着豆豆就走了。

  而由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过范力勤一眼。

  顾戎突然明白了。

  张晓秋最希望的，从来都不是她来送走姜淑。

  她是希望可以借助玄师的力量，让姜淑亲自跟她的儿子说出她做的恶事。

  她要让范力勤下半辈子都在自责和内疚中度过。

  顾戎打开了黑洞：“姜淑，时间到，上路吧。”

  姜淑这次像是被鬼追似的，直接跳进了黑洞。

  只不过，她可能是太赶时间了，跳的幅度有些大了。

  姜淑感觉自己在黑洞里来打了好几个跟斗，她怀疑是刚才那个玄师故意整她的。

  这时，听到顾戎幽幽的声音传了进来。

  “哦豁，又不是赶地铁，你慌什么啊？这下好了，直接跳进畜生道，连地府的审判都跳过了。”

  顾戎叹了口气：“白打工！又让地府白白捡了一个便宜。”

  顾戎上车后，还能听到院子里范力勤的哭声。

  今天收的只是一个新灵，比以前哪次都要容易，可是她又觉得好像比哪次都要累。

  ……

  第二天一早，顾戎准时给关林英打了电话。

  关林英在接到顾戎的电话时，格外的激动：“顾大师，我在帝城监狱门口等你。”

  “帝城监狱吗？行。”

  挂了电话，顾戎正要给小刘打电话，司宸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正好顺路，我送你过去吧。”

  “这路也能顺？”

  司宸笑了笑，拉着顾戎的手往外走去，齐赫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看一个老朋友。”

  算是给了顾戎一个解释。

  顾戎刚刚下车，就见到关林英小跑着走过来：“顾大师。”

  顾戎点点头。

  司宸走到她的旁边，轻声说道：“你去办你的事情，一会儿我在门口等你。”

  “好。”

  关林英走到门口，跟一个狱警说了几句，那个狱警看着顾戎，那眼神里满是怀疑。

  直到关林英再三保证，他才抬了抬手，放她们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个男人，关林英在看到他的时候，立刻恭敬的打着招呼。

  “秦局。”

  “顾大师，听她说她找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大师，我就猜到是你了。”

  顾戎有些惊讶的说道：“秦局，你怎么被调到这里来了？”

  “这算是借调。”秦局为了自己的面子，还是强行解释了一下。

  “顾大师，这件事有点复杂，我们边走边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