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睿八年正月初八。

  这一日，京城很乱。

  先有白天四大天境武者在京城三死一逃，后是兵部尚书王辛云被抄家，五城兵马司遭血洗，神机营也一蹶不振。

  全城沸腾！

  天下震动！

  当天夜晚京营武将频频联络，军队履此调动，文官世家紧密联系，一只只信鸽不时飞出京城，彻夜未绝。

  显然一股更大暗流在京城涌动，随时可能将京城拍碎。

  皇宫。

  秦羽在看内廷财务报表，得益于家具、粮食、煤炭、水泥、酒楼的收入。

  尽管秦羽花销巨大，但也勉强能保证财政平衡。

  这无疑是一个好事。

  众所周知，一个势力或政府，财政赤字和财政盈余都不是一件好事。

  财政赤字就是预算的支出超过收入的差额。而财政赤字过大，会产生通货膨胀，造成物价上涨，降低居民生活水平。

  财政盈余短期是好的，可以将财富保存下来，但长期可能造成经济萎靡。

  不过在大周暂时不考虑这个，能让内廷收支平衡就不错了，至于朝廷？

  关朕何事？

  秦羽暗暗想道。

  但相对来说财政赤字危害更大。

  前明为何灭亡？

  还不是没钱！

  收不上税，四处漏风，又要养兵和剿匪，还有贪官满堂，武将皆畏死，再加上天灾人祸，岂能不亡国？

  而内廷财政平衡已是最理想状态了，赚的钱成功花出去，发挥出钱的价值，又没有寅吃卯粮。

  很好。

  秦羽很满意。

  曹化淳进来禀告道：“陛下，定国公徐允祯求见。”

  “哦？”秦羽露出玩味的笑容，道：“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他来干什么？”

  自秦羽登基以来，这还是定国公第一次私下求见！

  “奴婢不知。”曹化淳摇头道。

  考虑良久，秦羽才不情愿道：“宣！”

  不一会儿。

  一个长胡白发，虎背熊腰，带着一分苍老的老人进来。

  此人就是定国公徐允祯！

  除了异姓王，大周爵位最高的人之一。

  徐允祯拜见道：“微臣拜见陛下。”

  说实话，秦羽很不喜欢此人，性格太滑，失了锐气。

  若是合作者不错，但对方是臣子，还是可以左右京城局势的重臣。

  这样的人太过圆滑，往往不可靠。

  故，秦羽决定晾晾对方。

  良久。

  待奏折都批阅十几份后，秦羽才淡淡道：“平身。”

  “谢陛下！”

  徐允祯中气十足道。

  秦羽问道：“定国公一脉与国同休，朕却觉得眼生啊。”

  眼生？

  就是不熟。

  徐允祯知道这是皇帝对他和京营这些年所作所为的敲打。

  徐允祯急忙道：“老臣年老体衰，未能及时给陛下请安，还望恕罪。”

  “年老体衰？”秦羽冷笑道：“国公爷天境后期修为，谁敢言你衰弱？不想活了吗？”

  徐允祯心底一沉，陛下是非要抓住以前事不放了？

  不过徐允祯还是耐着性子道：“陛下，您虽然小胜文官一次，在京城占据极大优势，但东鞑子二十万大军不日南下，暗流涌动，其他势力意图未明，可有解决办法？”

  秦羽淡淡道：“不劳国公爷费心，朕自有办法。”

  徐允祯沉声问道：“陛下当真如此？”

  “对于手下，朕始终坚守着一个底线，那就是宁缺毋滥！”秦羽声不大，却透着股坚定。

  现在想靠过来？

  晚了！

  徐允祯透心凉。

  沉默良久。

  徐允祯才带着哀求语气道：“陛下，徐家世代忠良，老臣也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望陛下给老臣一个机会。”

  秦羽轻呵一声，说道：“徐爱卿，定国公一脉是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但大周是否亏待过你们了吗？

  没有皇族，你们能富贵两千年？你们能天天锦衣玉食？你们能权倾天下？”

  徐允祯无言。

  “反而是你们对不起朕和大周。

  你扪心自问，朕遇到危险和权力被架空的时候，你们做过什么？京营上下在哪里？”

  “文官给的美女是不是更漂亮？文官给的钱粮是不是更干净？文官给的权力是不是更大？你们是不是更自由？！”

  说到最后，秦羽咆哮吼道。

  徐允祯浑身一颤。

  “若你真想悔过自新，交出兵权和文官罪证，改军户制为募兵制，朕看在你先祖面上留你一命！”说完，秦羽拂袖而去。

  徐允祯步履维艰，脸色苍白暗恨。

  交出兵权？

  改军户制为募兵制？

  不可能！

  ……

  在徐允祯面见秦羽时，西凉王赵如虎府上也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大开中门，出府迎接。

  赵如虎大笑道：“西涯先生来本王府上，令鄙府蓬荜生辉啊，哈哈。”

  西涯先生，原名宋荀，字西涯，乃名扬海内外大儒，曾任朝廷礼部尚书，因得罪权臣被贬，愤而辞官回乡，创办西涯书院，至今已三十多年。

  说桃李三千，学生遍天下，毫不为过。

  原兵部尚书王辛云是其大弟子。

  若仅如此，赵如虎虽然敬重也绝不会隆重迎接。

  但西涯先生有一弟子，北海狂刀单云，是天境后期武者，被称为天下第一刀，就不得不令人重视了。

  故赵如虎才出府迎接。

  西涯先生一身青衣，头戴白巾，儒雅道：“西凉王出府相迎，西涯不胜荣幸。”

  赵如虎将人接入大堂，开门见山道：“西涯先生不远万里来西凉，有要事吧？”

  西涯先生笑问道：“听说西凉王在粮价风波中损失惨重？”

  赵如虎脸色一沉，道：“若先生是来看本王笑话的，大可不必。

  西凉虽然缺粮食，但也没穷到揭不开锅。”

  赵如虎上次何止损失惨重，简直元气大伤，消息传回来之后，赵如虎大怒，直接将此事负责人处死！

  不仅如此，赵如虎最近四处筹措粮食，已经到挖地三尺地步了，就差屠戮百姓充做军粮了。

  西涯先生笑道：“王爷误会了。西涯前来非是为了嘲笑你，是给你提供粮食来的。”

  “哦？”赵如虎问道：“有多少粮食？”

  西涯先生淡淡道：“五十万石，这只是第一批！”